从石磴滚下来的谢齐腿折了,手也折了,给自己正骨以后又添了叁分拿手,只伤筋动骨一百日,这段时间都绝了上山采药的念头,一瘸一拐,去小花师李嫦娥的铺里闲磕牙。
李嫦娥问伤势的由来,他意意思思地道:“说来话长,就是为了一根藕罢了。”
谢齐还不知李嫦娥早已知道姜豆娥是根藕。
李嫦娥与谢齐有血缘关系,是兄妹,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
谢齐十二岁那年,父亲宠妾休妻,母亲李氏愤恨,带李嫦娥远走,晚蘸他人。不幸遇大火,李氏面舋,后夫于火中丧命,而李嫦娥的喉咙被浓烟所伤,从此失声。
几年以后父亲后悔休妻,带上谢齐,一路打探母女俩的消息,遇上大火后,李氏来了松州,才来了几年,便郁郁而终,留下李嫦娥一人。
父亲半年前来到松州,见到李氏的墓碑,悲不自胜,不久之后也跟着去了。
兄妹分别多年,感情不曾疏远,谢齐留在松州,一心要治好李嫦娥的喉咙,却没想到被不讲理的姜豆娥给缠上了。
李嫦娥与姜豆娥庚齿相应,谢齐与姜小白庚齿相应,李嫦娥几次在谢齐面前,含笑着比划手指:“她是个好姑娘,兄兄莫凶她才是。”
“不凶她。”谢齐是个浪漫的脾气,怎会凶姜豆娥。
兄妹的关系在别人眼皮里并不分明,坐窝儿没人知道他们是兄妹,走的近,不时有人认为他们有事儿,都是些风言雾语,谢齐不放在心上,也懒于解释。
在李嫦娥这头闲磕牙一番,谢齐转到藕塘拔闷。藕塘里的荷花一朵一朵挨着开,水底的淤泥里,藕是一根一根的结。
踏藕大赛还没来,塘次停了几只游船,供人乘船到荷花团深处饮酒作对。
藕塘的水不深,稍稍没膝,谢齐站在塘次,沁头望那一动不动,停在荷花瓣尖上,和豆娘子相似的蜻蜓,思考要不要参加踏藕赛,忽然背上一重。
姜豆娥整个人挂在谢齐身上,忘了正事儿,乐呵呵说:“谢大夫,和柚柚到荷花深处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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