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红熹心下不曾沉吟,全然不顾火炉滚烫,张个眼慢,使出从班子里学来的势子,翻身打个箭步至炼药的鼎旁,趁手将其推倒,她的掌心立刻被烫出了密密麻麻的燎浆泡,里头的东西一托头掉出。
总提醒虞蛮蛮要小心,不要烫出燎浆泡,结果自己烫出燎浆泡。
真的好疼,疼到骨头缝里去了。
乔红熹的动作一气呵成,没人看清她的动作,当年能救下险些脑袋开花的陆平歌,全凭她的速度与胆量。不想过去了十来年,速度与胆量一分不曾弱下。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她提起一口气着小鹤子往暗道出口跑。
乔红熹跌在魏晏如脚边时偷了钥匙,她看清了魏晏如的一举一动,暗道门开与合都通过这把钥匙来控制。
魏晏如被鼎中倒出来的东西烫到双足,身体栗栗而动,一时站立不住,偏倒在墙上,乔红熹如风般逃离,他始觉不对,不管脚疼拔腿去追:“快捉住她们。”
小鹤子搂住乔红熹的脖颈,哭道:“乔乔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办,呜呜呜。”
乔红熹两下里负伤,脚踝上了枷锁似的越来越沉,手心的疼盖过了腹部的疼,她道:“我快抱不动你了,你变成一条鱼吧,我会轻松些。”
“小鹤子往后一定少吃一点。” 小鹤子呜呜说着,变成了一条鱼。
快至出口,后面的脚步声也匆匆逼近,乔红熹掏出钥匙,插在孔上一旋,不可动摇的石门再度劈心里慢悠悠分开。
开的速度太慢了,魏晏如不过几步就要追上,乔红熹先把小鹤子丢了出去。
僧人道:“快把钥匙抢过来,没有钥匙我们都得死在里头。”
小鹤子再地上弹了几跳,跳着跳着就变成了姑娘样儿。
她趴在地上道:“乔乔你快出来。”
来不及了,总之今日是总得死个人,乔红熹脑子胆战心摇,志意甚坚,钥匙再旋一度,分开的门又慢悠悠合起,拔出钥匙从将合起的门丢了出去。
小鹤子意识到什么,心里火发,流红不止的手狂拍移动的石门:“不要不要,不要关上。”
乔红熹转过身面对慌张朝前跑的人,挺直了腰板,把弓扯满,把嗓子也开,对小鹤子道:“看着地图出去,今回还被抓到,我就不再是你乔姐姐了,告诉你哥哥,往后得替我……”
话还没说完,门重重一合,门内门外,瞬间如阴阳隔绝那般死寂。
小鹤子最后看到了一幕,便是乔红熹被人掐在壁上艰难地喘气,在外头哭也没用,叫也没用,拿出乔红熹给的地图,跟着上方所画而逃。
伏双手把手教她的认字与知识,她平日学不精,伏双也不强硬逼她,只说勉强能用就好。乔红熹提笔匆匆画下的地图,有的地方清楚有的地方模糊,小鹤子凭借自己方才的一些记忆与地图所绘,只逃到了那处水池,地图也只画到了这儿。
水池与外头的府道相通,小鹤子往里头一扎,触水变鱼,借问水池里红的红,白的白的鲤鱼,府道往哪个方向游。
水池里的鲤鱼与河里的鲤鱼同然,修为低下,只能以目相指。修为低,心也善,最后怕小鹤子迷了方向,甩尾带她去府道。
烈日如焚,只见水池鲤鱼成群,往同一处地方游,红红白白的颜色缭乱人眼,如锦绣一般。
一直游到郊外的宫道,方才的烈日被密云所遮,耳边飕飕有龙飞行之声,小鹤子心头大喜,变成姑娘冒出头,朝天叫道:“苍迟哥哥,苍迟哥哥。”
苍迟龙耳捕捉到小鹤子的声音,眼睛觑得小鹤子的身影觑得亲切,降地就问:“娇娇可也在此?”
提及乔红熹小鹤子痛哭不已,下着眼泪缕述颠末。
这般这般,那般那般,让人绝望无比。
苍迟依头缕当,虽为亲眼看见,却犹在眼前发生过,听讫呆在原地,好似百事皆废,口中念乔红熹之名。
过了一个呼吸,一阵狂风骤起,苍迟飞踞在空中悲鸣了几声,龙尾一甩,屋子倾倒成灰,龙嘴一张,周遭火焰腾腾。
府中人不知就理,瓦片掉落,以为天作恶,是飓风来袭,但朝天一望,云黑风凄,竟是一条巨龙压天,巨龙两目红焰闪闪,吓得他们如寒蝉,半晌开口不得,缩作一团喊救命。
瓦片掉落,地上的人两眼一翻,倒在地上鲜血迸流
伏双和虞蛮蛮赶来,狂风吹来,他们毛骨一阵悚然。苍迟发了狠摧毁王府,伏双吃惊,安顿好虞蛮蛮与小鹤子,此时天上来了一道白色的灵光,黄巾力士下凡来了。
黄巾力士是玉皇大帝的亲兵,除了玉帝与王母,对待其它神仙他们不需触事卑微。苍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玉帝定然知道了,想到王母的话,伏双寻个空隙飞到苍迟身旁,劝道:“苍迟,住手,若想留下个囫囵尸首,立刻给我就住手。”
苍迟不肯,嘶吼一声,几乎震碎耳膜,他将王府毁了一半,甩开伏双,滴溜溜地飞那处暗道里。
伏双抓住龙尾,跟着他一起去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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