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关街开浮铺十分容易,但需要和官府报备一声。那些巡视的公人看到街旁多了一家卖海鲜的眼生浮铺,脸际一呱嗒,心想是哪个王八狗子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竟敢私自开浮铺。
抽出水火棍上前,正要破开骂,却看到浮铺铺主是乔红熹的情郎,脸际立刻堆上了笑容,道:“诶,原来真的是渔夫啊,现在是要赚钱养乔乔姑娘了吗?”
话中没有恶意,有恶意苍迟也听不出,他点头,拎起一只螃蟹,辞色努力放了温和,道:“买螃蟹吗?”
“价几何。”公人收回水火棍问,掏出荷包来顾一下乔红熹情郎的生意。
小鹤子嘴巴里吃着橘子,正好从卫赐哪儿跑回来,阻止苍迟开口说话,道:“不贵,也就一两银子。”
公人掏钱的动作停了,狐疑地问:“一两一只?”一两一只,他们的月事钱都没几两呢。
“不是的,螃蟹一只三钱,三只九钱。”小鹤子眨眨慧黠的眼,一连拎起四只螃蟹送过去,公人只好一只只接过,“但买四只,只需十钱,就是一两银子。你们一共四人,钱匀下来,一只不过二钱多一些,划得来呢。往后再来,还有除头可言。”
虞蛮蛮在心里嘀咕:不是二钱一只吗?怎么变成三钱了?看向小鹤子,小鹤子脸上天真横溢,她似乎明白了。
小鹤子是个有门儿的小姑娘,还会敲竹杠啊,和水马们学坏了。。
公人掏着钱,心里一方面觉得价钱有些奇怪,可又想不出是哪儿奇怪,不着急地付了银,问:“那个,你与乔乔有事吗?”
蹲了一个时辰才发市,发市甚迟,苍迟倦累,懒去想公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有啊,很忙。”
他要卖海鲜,乔乔要修墙,这不是事儿吗?
“唉,有事啊……看来小师爷是没分了。唉,你啊,好好揾钱,让乔乔当上院君。”公人听了话,心灰意冷,各拎一只螃蟹走了。
“这不是在休渔期吗?怎么他有这么多海鲜?他该不会偷……”
“这螃蟹这么肥,一看就是人养的。”
“这么多海鲜,他在哪儿养啊。”
“乔姑娘是圬工,他俩关系非一般,给他修个池子养海鲜挺正常的事情。”
……
待人走远,虞蛮蛮轻赏了小鹤子一个栗子,道:“小姑娘家家,莫学那大水马敲竹杠。”
好在小姑娘只敲得不多,薄薄教训一场就翻篇了。
与龙王通完语,乔红熹还做个样子,朝着龙王像插烛般磕了几个头。小和尚看了甚感动,最后央她留在庙里一起锄杂草,乔红熹装出个死模活样也不得拒绝。
小和尚说道:“别做个死水儿姑娘,快活络起来一起锄草去,可别想捉个空逃了,这是大不敬之事。”
她都和龙睡了好几次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大不敬的事情吗?昨日她还和苍迟在床上抱得和扭股儿糖似的呢。
乔红熹腹诽了一番,认了命,捋了袖子徒手锄草。
庙里的斋饭吃得口齿涩涩,她想吃肉。帮完忙,本想寻一家门首没有放栀子灯的酒务叫一盘肉来饱足食欲,只是一看那单上的价钱,她的肉就一疼,腰背郎当,闲态度离开酒务,打算去买半斤生猪肉,回家自己烧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