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红熹用不到半个月就把水池给建好了,苍迟见池忘己,在无水的池里躺了好几天,躺够了,未拔白就打合伏双一起去东海一起打水。
苍迟这人心急,如此大的水池,他下一刻就想把水注满,一日里往返多次才把水池注满一半,伏双累死累活了一天,到晚上倒头便睡,第二日又是未拔白,就被苍迟怂恿去打水。
如此叁天,水池终于满了。伏双以为能歇息,谁知苍迟灵机一动,说:“这么大的水池,可以养些海鲜,到时候也不用总跑东海去了。”
于是伏双又被苍迟怂恿去抓海鲜来养,一口气抓了二十来筐,苍迟觉得无聊,就去东关街卖,说书先生看到苍迟卖自己的同胞,气得吹胡子瞪眼,撇下木杖,拿着一把扇子追了他一条街。
说书先生是原型是一只螃蟹,变成人时藏得好,拄着木杖时刻提醒自己,穿着拖天扫地的衣服遮掩奇怪的脚步,慢些走与人不同跑起来,就和螃蟹一样横着跑,苍迟亦如此,跑的时候和龙爬行一样,跑的路线歪歪扭扭。
苍迟尊老,故意慢下步子,谁知说书先生丝毫不心软,揪他衣领并提他耳朵,剪头骂人:“一只才卖二两,我们蟹如此贱命吗?你爹爹怎还任你做这不恰好的买卖,也不下雨!”
耳朵疼,苍迟膝盖微屈,矮下一截身子,绰经说:“娇娇说了我不偷不抢,自己努力挣钱就是好的,又没赚恶心钱,怎到你口中就是不恰好的买卖了,下雨,谁说我不下了,只是这天,现在不用下。”
说书先生放了耳朵,也是被气笑了,抢过螃蟹,给了苍迟一袋银子,“前些年见你还是奶腥奶腥的,一个没嘴葫芦,才出来多久嘴巴也硬了不少,银子给你,螃蟹我拿走了。”
在宫里头来人之前,东关街上演了一折这般的戏码,众人都戏称这戏为《蟹蛇》。
虞蛮蛮和小鹤子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回起灶,看乔红熹做饭。
春寒未过,乔红熹不知是不是半夜贪凉所致,接连几日骨沉体重,苍迟得知,回到又阴阳怪气起来:“让你穿我的衫子,你也不大爱穿。”
乔红熹在淘米,心里不美,五个手指头揪点微微发白水,食指还沾了一粒米,皆往苍迟脸上一打,道:“苍迟你有时候真的很烦。”
那颗米正好打在眉间,苍迟两条眉扭起,打惨道:“娇娇也许久没说喜欢苍迟了。”
乔红熹不搭话,嘿然洗米,小脑筋不忘拐,忽然笑说:“苍迟你在乔红熹戊己庚上。”
苍迟以为听到了天书,两眼茫然问:“什么?”
“嗯……就是你想要的那个意思。”乔红熹有意无意,小意情话了苍迟,含羞离开。
苍迟可不知自己得了小意,霞思云想悟不出其中之意,于是带着乔红熹这句话踅头去问伏双:“是什么意思?”
“这……爷也不知。”伏双这人讨姑娘欢心的手段多,又滑熟,情话也是满满的,这戊己庚是什么意思,一听便知,但他偏不想告诉苍迟。
“真不知?”
“真不知。”
小鹤子在自己的水池里畅游不去凑腔,虞蛮蛮坐在池沿,扳着指头念起了天干地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酉戌亥,这是什么意思呢?”
虞蛮蛮不知自己已经道出了答案,还在不摸头的想。
虞蛮蛮想事情的时候,头歪且扬着,伏双正在乐头上,撇了苍迟不管,来到她跟前:“蛮蛮也学学乔姑娘说说那句话。”
虞蛮蛮不慌不忙道:“苍迟你在乔红熹戊己庚上。”
伏双打住她:“不是,里头的名儿蛮蛮得换一下。”
“哦……”虞蛮蛮顿了一下,” 苍迟你在蛮蛮戊己庚上。”
“不是,前面那个名蛮蛮也得换。”伏双脸黑了大半边。
“伏双你在蛮蛮戊己庚上。”虞蛮蛮闻到馒头的香味,嘴头儿乖滑,心飘到馒头哪儿去。
伏双一高兴,当苍迟的面香了虞蛮蛮一口:“蛮蛮真乖。”
苍迟虽不知这戊己庚是何意,但看伏双的反应,应当是句好话,他打影着身去找乔红熹,决定学伏双那般,香一口乔红熹。
……
万岁爷让六位皇子来,最终只来了两位,一位是太子,一位是七皇子,随行千人,阵势浩浩荡荡,而其余四位不是忽然得了疾便是负伤不能行。
自打二位皇子来了扬州,乔红熹屯好粮食闭门不出,每年这个时候她都是这般做的。管它外面多热闹,她倒宁愿在家吃粗茶淡饭,心想:闭门阻祸。
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祸能自己找上门来。
伏双成算在心,道今次宫里来的人必有异,万岁爷不来这里头更是有异。
仨男子打合,齐心协力,分头盯梢宫里来的人。
宫里人来扬州的第叁天,便也是皇子降香之后,龙王庙走水了,火刮刮砸砸地烧,延到树林里,浓烟如云,滚滚上荨,百来条性命被困在里头,需要下一场大雨灭火,否则这些性命都将干折了。
伏双立刻搣指打了几道雷,道:“苍迟快下雨。”
两条闪电划开天空,白云换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