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入了冬,阳光越发的吝啬起来,而北风肆虐的很,所有的绿意都渐渐消去。清仪几乎是真正的足不出户了,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表面是看不出一点的病容来了,只是她自己知道,身子是越发虚弱了,经不起冷风的吹了。
而慕千痕对尹孤云等人倒也真是尽力的很,果真是把自己的武功相授,而且对于自己的意图丝毫的不隐瞒,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用他的真心来对待他们。这一招,的确是让几人感动的很。而在容砚修的严密探察下,凌烟阁中无论是守卫,仆从还是侍女可谓只人人自危,只是让人沮丧的是,容砚修刚查到可疑的人,对方就已经服毒自杀。不过,自此之后,凌烟阁中的任何下人都不在是单独一人,借容砚修之口,慕千痕设立了一系列的规矩,凡是值班的,必是两人,但这两人却是不认识的,既互为证明也互相监督,更采用连坐法,让两人包庇不得。而何时外出,又是何时回阁都有明确的记录。更为细致的是,凡是在凌烟阁做事的,无论是会武还是不会武的,其身家背景都调查的清清楚楚,言下之意自然是让那些又异心的人考虑清楚,一旦他们叛变,连累的就会是他们的家人。虽然说这些法令有些不近人情,慕千痕却也是同样提高了他们的工钱以及对所有人承诺,若为凌烟阁贡献大者,其家人也都在凌烟阁的庇护下。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规矩,管事的人也多了起来,慕千痕根据那几人的特点,一一分配了几人的工作。
计征鸿为人谦和,慕千痕便让他去调查阁内人的身家背景,便让他掌管这些资料;水行如虽长的阴柔,性子却不怎么好,故让他负责惩罚;秋临杨为人狡猾聪明,慕千痕便将阁中的各大堂主情报给了他,让分析现在局势,以定计策,游驰日和饮横江二人辅助,游弛日沉稳,饮横江耿直,三人的搭配慕千痕自然是有他的深意的。而尹孤云,慕千痕见他功夫底子弱,便只让他为容砚修打打下手,大多时间都让他练武。
眼下的凌烟阁可谓是水滴不进,严密的很,一时间倒也是再无流言,只是气氛也变的沉重了许多。一眼望去,再不见三三两两相互低语的声音,这一点,连在深闺里的清仪都感受到了。这日她细细妆扮了些,穿了苏绣月华锦衫,轻巧地梳了个流苏髻,推开门便径直朝外走去。门外的守卫一愣,只觉今日的药师颇为反常,却马上上前道:“药师,阁主吩咐……”
清仪对他淡淡一笑道:“怎么,都一个多月了,他还要禁我足吗?”
“这……”守卫一时不知何以作答,却是清仪继续道,“我也不为难你们,不如你们去请示以下,就说我闲着无聊了,想去药庐走上一遭,若不放心,便让人跟着我就是了。”
守卫面色一红,清仪的语气中不气不恼,说的格外的清淡,仿佛是不关她的事一般。“药师稍等一刻。”
清仪不急也就那么等着,只一会,侍卫便带来了慕千痕的指令。
清仪缓缓走向药庐,将跟在她身后的守卫自顾的忽略,渐渐进了,便听到一些人语声,她心中一动,在往日,这边可是安静的很的。她的进入,顿时惊扰了药庐中的数人,容砚修见多日不见的药师突然出现,忙是行礼道:“属下见过药师。”
清仪微笑道:“容护卫何必客气,不知这几位是?”她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这几人她只听云幽讲了讲,真正见到还是第一回。
容砚修见清仪平和地笑着,心中却有些不确定,这里原本是药师私人的地方,现在被阁主安排给了其他人,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虽说目前药师和阁主的关系微妙的很,但是他可是明白的很,只要药师微微低低头,阁主便会收回所有的冷漠。他向清仪解释道:“这几位是阁主新收的属下,这位是计征鸿,这位是水行如……”
清仪含笑着看想几人,眼神中带着探究却也带着客气,待看到尹孤云后,她微笑着说道:“果真是后生可畏啊,千痕的眼光倒也不错,这几位可都是可造之才啊!”
几人听不出清仪话语中是不是带着其他的深意,只是初见这传的神乎其神的药师,所有人都是带着惊讶的,更带着惊艳,药师其人,果真是天姿绝色啊!特别是最小的尹孤云,因清仪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面色便有些绯红。纵使是心计颇深的秋林杨,看着清仪的神色也是震惊的,如此之美的女子,世间难见啊!
清仪看了看他们的装束,心里知道他们在练武,她轻启朱唇道:“千痕还真是看重你们啊,连自己的功夫也倾囊相授,不如我也将上官天鉴的武功教你们如何?”
容砚修心里一惊,药师此话何意?其他人更是心中炸开了锅,上官天鉴何许人也?他可是凌烟阁的开创者,也是曾经的天下第一,更是他们这些人心中的一种仰望。他们地位卑微的很,上官天鉴的真容不曾见过,但是却是听多了他的神勇和冠绝天下的无影剑和狂风掌。
“药师,您这玩笑开的。”容砚修说道,他可不相信药师会真的此念。
清仪看了看他,说道:“千痕的功夫是不错,但不是每个人都练的了的。”她看着几人,又道:“你,水行如,身行灵动,内力却不济,适合练鞭法但不适合练剑;你,秋临杨,心思缜密,却杂念太多;你,计征鸿,性子如水,剑术于你,太过急进;你,饮横江,下盘稳重,适合练掌;你,游弛日,比起连剑更适合练刀;至于你吗……”她看着尹孤云,道:“年纪虽小,但毅力可嘉,剑法倒也适合你。”
“药师,你这……”容砚修见几人脸上都有了些异色,打断清仪。
清仪目光落在容砚修脸上,缓缓道:“容护卫,你执着于自己的剑术,难道不想更惊进吗?”
“这……”容砚修皱了眉,清仪说的不错,但他不明白的是何以清仪到这来说这番话。
清仪又是看了看他们,却笑道:“罢了,我是多管闲事了,千痕的功夫与上官天剑不相上下,其实这武功,只能是师傅领进门,这世间哪能有一样的功夫,即使招式相同,用的力可会一样。千痕教你们形,这神却是要你们自己领悟的。容护卫,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知我的药房可还空着?”
容砚修答话道:“那是药师的药房,自然是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