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世间当真还有人能与之相配的话,那一定是已经不在的上官阁主了……”颜虚冰喃喃细语,似乎是在自语,但这话却是丝毫不差的落入了慕千痕耳中,他的心里犹如被弦波动了一般,有一种无言的感觉开始弥漫。
“颜堂主的意思是……?”慕千痕故意装做与己无关的样子,假意问道。
颜虚冰却是慌忙掩饰,虚弱道:“阁主莫见怪,我失态了。”他苍白的脸上露出寂寥的神色,格外的让人感到脆弱。
这事关系到清仪,慕千痕怎么可能放弃追问呢?只听他道:“我这阁主先上任不过各把月,这阁中的许多事务都不太清楚,尤其是这画中人,适才没发现,此刻一看,正是当日上官遣来找我之人,只是不知为何,这阁中人似乎对她都不太熟悉。”慕千恨好奇问到,故意将自己和清仪之间的情意掩去。
颜虚冰的神色更为落寞了,自怜道:“药师与上官阁主虽说名分未定,当阁中的人都知道,她是上官阁主未婚妻,所有人也将她当阁主夫人一般尊重。可是如今上官阁主走了,药师却事不知所踪,此事难免会落人口舌。只是我知道,他二人素来恩爱,药师不懂半点武功,上官阁主定是怕她受到伤害,将她妥善安排了。”他的字语间透露出来的却是对清仪的感情,慕千痕可以很明白的感觉到,但是最让他心里芥蒂的却是清仪和上官天鉴的关系,如果颜虚冰所言非虚,那么清仪对他所说的就是假的。想到清仪所种的种种都是在欺骗他,顿时间,心口就如利器撕裂般疼痛。
如果清仪一直都是骗他的,那么她所做的不是因为上官是她的兄长,而是……这样的答案真的是让他心如刀割,有被欺骗的愤怒也有被伤的心寒。他付出了真心,怎能容她这般践踏?上官天鉴活着的时候压了他十年,死了还敢摆了他这么一道。双拳紧握,青筋爆出,慕千痕深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伤悲愤慨全压下。“看来今日真不是谈事情的日子,也罢,我先回去了,颜堂主也不要多想了,保重身体要紧。”
即使他再装的若无其事,那沉重却有些紊乱的脚步还是将他内心的情感泄露了。此时此刻,他真的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回到泰山,好好的问清楚。回到凌烟阁,慕千痕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只见无妄苦着脸,焦急的很。
“阿弥陀佛,慕施主,和尚有付你所托,清仪施主……不见了!”无妄低着头,不敢直面慕千痕。
不见了?此时此刻,慕千痕听到这样的消息,不自觉的就将方才颜虚冰所说的联系起来。这算是她的诡计吗,无故失踪,当自己是功成身退了吗?难道她就不怕他将上官天鉴的心血撒手不管吗?上官天鉴都已经死了,难道她还要跟他陪葬不成?慕千痕的脸上布满了阴霾,仿佛那暴雨将至的前夕。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无妄不住的念佛,懊恼十分。
“无妄又何必妄自菲薄,是我将你拉入了这尘世里,扰了你的清修。”慕千痕没有将气撒在无妄身上。
无妄摇摇头道:“和尚的修行是越来越差了,怨不得谁的。今日和尚特地跑来告诉你,是因为这之后和尚要回山上去了,清仪施主那边,你可要多多抓紧了。”接着他将今日来发生的多次遇袭之事详细说出。
慕千痕听他说了,心里也是一惊,似乎,这事不像他预想的那样,听到现场的狼籍的时候,又有担心迷上他的心房,清仪会不会出事?她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说完了一切,无妄便告辞了,眼下的慕千痕,若要找一个人,自然是有大把的人可以使唤,无须他的参与了。
送走了无妄,慕千痕心中真的可谓是百感交集,如果颜虚冰说的不是事实,那么自己这样的猜忌对清仪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但是颜虚冰又有什么理由来骗他呢?无妄自然是不会说谎的,那又是谁在背后想对清仪下手呢?众多的迷团萦绕在脑海里,一时间倒真让他难以理清。不过无论怎样,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清仪,找到了她才能知道什么是事实。如果清仪真的玩弄了他的感情,那么就不要怪他用今天得到的一切来对付她了。
睁开眼,已经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了。环顾四周,这房间布置的极为雅致,那窗口摆放的兰花,墙上挂的字画,以及周遍的摆设都是她喜欢的,这样了解她的喜好,也只有那个人了吧,只是,若真是的话,应该是迫不及待地想找她对峙才是啊!
“清仪姑娘可喜欢在下所布置的这个房间?”刻意假装的声音将清仪拉回现实中。
转身一看,这是谁?清仪脑海中浮现一片空白,似乎这与她所设想的不太一样,难道她想错了?但是能这么明白她的喜好的又有谁呢?眼前的这个人一声白袍,脸上戴着银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而这双眼睛,却给她陌生的感觉,在她的记忆里没有这样的眼神,那么的坚定,却又有温柔,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潭,将自己的眼神不自主地往对方的眼里看。
“手下人不知轻重,不知道有没有得罪清仪姑娘。”这白袍人彬彬有礼道。
怪人!清仪在心里嘀咕,这个人很可能是她认识的饿,但又无法让她和任何人联系在一起,一定是他平常掩饰的太好了。这样的一个人又这样的装束,不是怪人才怪。
“小女子别的不会,让自己舒服些的办法还是有的。阁下的人那么厉害,小女子除了乖乖就擒外还能怎样?”清仪别过眼去,故做轻松道。
这白袍人见清仪别过眼,眼中一闪而过惊讶。“凌烟阁的药师能医死人肉白骨,这样的一个奇女子怎么会是一个弱女子呢?”
这无疑是凌烟阁内部的人。清仪在心里肯定,除了凌烟阁的人,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上官天鉴把她保护的那么好,江湖人很少知道她的身份,更不用说名字了。“阁下谬赞了,如果清仪真有阁下说的那么厉害,上官天鉴还会死吗?”清仪挂着淡淡笑。
“人若能什么都做到,那便是神了。”白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