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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统领, 刚到的消息。”
胡岩没当回?事,寻思着漠城能出什么事啊, 还是他吃饭最重要, 一天了才有功夫吃东西。三哥一口?都没吃,把自己关在房里,似乎是解蛊之后有什么不适。
“让人煮鸡茸粥, 一会送王爷房里,对了, 备好热水。”
“是。”
胡岩快速吃完三大碗饭, 将一盘子红烧肉全部?吃干净, 连盘底的汤汁都刮的一滴不剩,这才满足的叹了口?气。吃饱喝足之后, 想起飞鸽传书, 他取过来打开小纸条。只是越看?眉头越皱, 最后一脸茫然。
胡岩像是不敢相信似的, 将纸条打开后又?看?了一遍, 面色不好的起身如一阵风似的跑了。
“三哥,三哥?”
拍了几下房门, 等了几息之后才听?见一声虚弱的“进来”。胡岩推开门,就见房间里没点灯, 暗的环境让人觉得压抑。
绕过屏风后直接到了内室,就见齐誉正坐在床榻边,低垂着脑袋,身上只穿着素白的寝衣,看?起来虚弱不已。
“三哥,你怎么了?”胡岩大惊,凑过来忙问道。
低垂眼眸的男子双手撑在榻边,紧紧捏着床单,手背上的青筋迸起,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胡岩察觉到他呼吸有些乱,忙急着道:“三哥,同?心?蛊不是解了吗?”
齐誉没说?话,分筋错骨的痛让他汗如雨下,身上的寝衣被沾湿,贴在身上带来黏腻的感?觉。齐誉讨厌这个感?觉,可整整十?五年,年年都如此,月月都会来。
“何事,快说?。”
声音低沉带着颤抖,胡岩瞬间就明白了,立刻道:“三哥,是不是毒发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同?心?蛊解了,你体内的毒无法被制衡,搞不好会爆发的更厉害!三哥,你等着,我?去叫大夫!”
胡岩撒腿就跑,后头的齐誉咳了一声想要叫人,可是人早就跑没影了,只剩下半开的房门,灌进来阵阵凉意。
齐誉闭上眼睛重重的呼吸,痛苦却半点都得不到缓解,甚至视线越发的模糊。
他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又?要和以前一样?看?不见了吗?
虽然月月都有这么几天,可是自从?遇见阿烟后,似乎缓解了不少。后来更是因为同?心?蛊的关系,他甚至不会毒发。
想到那个爱笑的小姑娘,齐誉忽地镇定下来,大掌摸向自己心?口?的位置,薄唇微张,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很快大夫就来了,齐誉早就知道此毒无解,但还是喝了大夫给开的安神汤,没过一会就昏睡过去。
房间外胡岩将大夫送走,他手心?了还捏着那张纸条,被汗水浸湿后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了。
现在三哥这个情况,他要怎么告诉他这个噩耗?本就痛苦,听?到这个消息定然会雪上加霜。罢了,等明天他好一些再说?吧。
这世上就是如此不公,有人痛苦有人快乐,还有人陷在痛苦里但是寻欢作乐。
阿烟从?王府搬出来后,李四让那些暗中盯着的人继续看?好,尤其是夜里阿烟自己的时候,一定要护着她安全。
李四来店铺里,结果阿烟苦口?婆心?的劝他,让他好好回?去干自己的事情,倒给李四整懵了,寻思着不对啊,我?不是来劝阿烟姑娘回?去的吗?
没办法,李四自觉脑子不够用,索性也不进店里,直接就在对面的酒楼看?着。
但,这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客官,总计一两六钱。”
酒楼的跑堂伙计笑着过来添茶,顺道将李四该付的钱报了一遍。
“这么多?”李四皱着眉头看?向桌子,只是菜和糕点都吃完了,只剩下空碟子了。
伙计脾气好,笑着一一讲解:“这碟是卤头肉,这碟是香酥鸡块,这碟是莲花糕,还有您点的酒水。”
随着伙计的动作,李四转动视线,就见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空酒坛子,足有五坛。
“都是本店最好的酒,价格嘛,自然也贵一些。”
李四挠挠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然喝了这么多,算了下次还是去旁边的茶楼坐着吧,总比这里便宜。他伸手掏钱,却只摸到一把铜板,拿出来数一数,连零头都不够。
饶是懂待客之道的伙计也变了脸色,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位客人,您在开玩笑吧。”
没钱来酒楼干什么?还点了那么多东西。
伙计说?话声不小,顿时引得附近食客看?过来,闹的李四红了脸。
“那个,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回?去取。”
李四说?着站起来就要走,那伙计横跨一步拦住他,上下打量道:“你不能说?走就走,总得留下点什么做抵押。”
哪有可以抵押的东西?李四穿着一身劲装,身上连个玉佩都没有!
李四有点恼,当即嗓门大了不少,喊道:“我?肯定不会跑路,才一两多银子而已,我?又?不
', ' ')('是没钱!”
伙计这回?连笑都收了,当即道:“来,大家伙评评理,这位客人吃完饭说?回?家取钱给我?送来,可是我?怎么知道你还回?不回?来啊?”
李四这些年跟着齐誉,哪里送过这样?的委屈?气的当即就要动手,那伙计退后一步,大喊道:“来人啊,这人吃霸王餐不说?还要打人!”
响亮的一嗓子,直接将街上闲逛的人也吸引过来,不少人凑过来看?发生了什么。
对面的云香阁里,王姐先发现的,阿烟本来是在帮忙摆货,被王姐拉过来:“东家,你快看?,那个是不是李四啊?”
阿烟定睛一瞧,果然是李四,正脸红脖子粗的要和人打架。阿烟小跑过去,挤进人群里,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胭脂铺子旁边布行少东家春生瞧见阿烟过去,他也紧随而至,捏紧拳头隔开众人,一副护花使者模样?。阿烟看?他一眼,眼里带着感?谢。
少女粉面桃腮,笑起来更是若仙女下凡,春生顿时红了脸。
“这人吃饭不给钱!”
“什么不给钱,我?都说?回?去取了!”
酒楼伙计和李四你一言我?一语,阿烟听?两句就明白了,当即从?荷包里掏出足量的碎银子递过去,道:“这是我?朋友,我?替他付钱。”
“哎哟,掌柜的豪气!”伙计认识阿烟,当即说?了不少好话,而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去,等阿烟拽着李四进云香阁后,更是没人关注了。
“李四,你怎么还没回?去?”
李四哦了一声,先是道谢:“多谢阿烟姑娘解围,钱一会我?取来给你。”
然后话音一转道:“要是阿烟姑娘跟我?回?去,那就更好了。”
阿烟哭笑不得:“我?不是和你说?了嘛,我?不会回?去了。”
说?完,她看?向门口?,就见春生站在那似乎有话说?。在春生看?来,阿烟姑娘应当是某户人家的大小姐,可能和家里闹别扭了所以才住在店铺里。
“春生,有什么事情吗?”阿烟温声问他。
春生人不错,还时常来给阿烟送他母亲做的美食,阿烟对他感?观很好,甚至答应他明日一起去城外的寺庙上香赏景。春生说?秋季一来,满山的枫树叶火红一片,好看?极了。
春生看?了看?阿烟又?看?了看?李四,心?想这男人长的黑黢黢的,阿烟姑娘应当不喜欢他,可能真?是朋友。
“没什么,我?娘熬了鸡汤,明天早上下鸡汤面,给你盛一碗过来吧?”
阿烟笑着点头:“多谢了,替我?谢谢婶子。”
春生脸红的说?不用谢,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家了。
“阿烟姑娘,这个叫春生的为何对你如此好?”李四虽然脑子没那么聪明,但也敏锐的察觉出不太?对劲了。
“没什么,都街里街坊住着,行了,钱不用给,你快点回?去吧,眼看?着天就黑了。”
翠红和柳绿都是王府的人,自然也留在王府了,阿烟逗他:“回?去晚了翠红担心?。”
李四涨红了脸,这次是不好意思,他小声道:“没有。”
阿烟也不逗他了,道:“我?铺子一会就关门,你快回?去吧。”
没办法,李四只能离开,他吩咐暗卫们看?紧人。
夜里,阿烟还是和之前一样?有些睡不着,脑海里时不时会闪过男人冷峻的脸。
有时候闲下来就会想,他知道了吗?应该知道吧。可是他没有半点行动。
阿烟侧躺着,一只手垫在脑后,去看?轻纱帐外昏黄的蜡烛。
漂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伤心?,但浓密的睫毛眨了几下,方才的难过又?好似错觉。
有时候她想,也怪自己涉世不深,不知道王爷这等尊贵的人,连婚事都没法控制,必须听?从?上面的旨意。
可是,她又?觉得生在皇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处处受制于?人,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很多,又?如之前一样?月上高梢才觉得眼皮发沉,慢慢睡了过去。
翌日起来后,王姐说?她气色不好,眼底青色太?明显了。
“东家,你是不是夜里不敢睡觉啊?要不然我?晚上来陪你吧?”
王姐提了好几次了,确实是担心?阿烟,阿烟寻思了一会,道:“方便吗?”
王姐笑呵呵:“哪有不方便啊,家里人都能照顾好自己,根本用不上我?,正好可以陪东家住几天。对了东家,早上饭吃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捏几个馄饨?”
王姐除了算账外还担着做饭的活,阿烟不好意思她干这么多,就给她涨了点月银,这导致王姐干活的热情越发高涨,拦都拦不住。
“不用麻烦,我?去外面的小吃摊子吃一口?就成。”
过了这条街道有一条小吃街,早上天不亮就有人摆摊买吃食,什么肉饼馄饨应有尽有,阿烟懒得自己做,直接出门吃。
', ' ')('王姐摇头道:“我?做的也好吃,东家你就在家吃吧,很快就好。”
说?着王姐就撸袖子作势要去后院干活,这时忽地有少年的嗓音出现。
“阿烟,给你端了鸡汤面!”
王姐拍手大笑:“春生少爷,你可来的真?及时啊!”
说?完王姐快步去将春生迎了进来,阿烟要去端他手里的汤面,被他躲开,道:“烫手,我?给你放桌子上。”
阿烟笑着说?好,王姐目送少年少女离去。
说?实话,从?背影俩看?俩人十?分相配。
后宅院子里有桌椅,春生识趣的没往人家少女闺房进,而是将汤碗放在桌子上,把筷子横到上面,道:“趁热吃。”
一大碗汤面,上头飘着油花,面条细滑看?着就弹牙,碗边的几块鸡肉更是肥美。脆爽的蔬菜绿油油的,让人食欲大动。
阿烟坐下后用筷子先吃了一口?面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汤底鲜香,面条吸收汤汁后让人欲罢不能。
“很好吃!”阿烟抬起头,笑着道:“谢谢婶子,谢谢春生。”
春生笑的唇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你喜欢就好,那我?先回?去了,一会来接你去寺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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