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汴晁市位于两条祖江之间,地域比较潮湿,一年四季烟雨蒙蒙,颇有些江南水雾的风格。
寒家祖地位于汴晁市南部,占了一大片区域。
前些年哥哥寒晨还在时,就住在这里。
后来寒晨去国外,寒秋回来了,却一眼迷入顾寒那双眸里,后来就一直在南境安海市定居,基本没怎么回来过。
所以当寒秋走到寒家祖地大门前时,看着这明显具有百年以上年代感的古建筑,心底只泛起了浓郁的陌生感。
她站在大门前,望着门前的宽额牌匾略有些走神。
哥哥说,她年幼五岁之前,都是在这里长大的。
但看着这完全陌生的一砖一瓦的,寒秋在脑海里半分也想不起熟悉感。
想来是五岁前的记忆太远久,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导致每次来了这里,都只有陌生感,像是去了别人的祖地,而不是她家的祖地。
这么想着,寒秋脑海里忽然划过沈城。
沈城那边的街道建筑,她虽然只去过几次,但脑子里倒是还有些印象的…想来经过这快千年的南北分离,南边的建筑风格已经趋近相似,与汴晁市和北境已经差别颇大,她看沈城的熟悉,看自家祖地的反而陌生了。
祖地负责看守和打扫的下人们早早打开大门,迎接她入内。
寒秋走进区,逛了一圈,走到据说是她小时候和哥哥经常玩的院子里坐下,刚喝了口茶,就听外面忽然一阵骚动。
秋月已经匆匆走近,手里拿了一张淡薄的信封。
“夫人,刚刚有人用箭射来这一封信,我们已经派人去追查了。”
寒秋一顿,放下茶杯接过被箭插穿的信封。
上次由于顾一的临时离开,那场预备抓住对方的探测器便也没来及及时记录下对方的特征信息。
虽然寒秋已经知道对方就是江挚,顾一后来也送来了消息,说顾寒查到了那个人就是江挚。
可当时到底是让对方跑了。
她原本以为经过上次那一场,江挚至少得隔个个把月才回再用这种把戏,或者是察觉到什么后会换一种方式报复她。
但没想到,对方对她玩这种把戏的时间反而缩短了,像是有些着急了。
是因为已经猜到自己暴露了?
寒秋看着信纸里面的字迹。
和前几次一样,是同一个人的字迹,应该都是江挚写的。
信件信息也大同小异,围绕她的生活进行各个角度的攻击。
最开始是说了她与顾寒之间的间隙,上次是说了她的身体秘密,这次则是针对顾寒一直心心念念的莲禾来攻击,措辞之间比起前两次还激烈了些,像是带了些发泄的怒气。
以及结尾处,照常的一串地址,不过这次没有日期,似乎只是给了她一个地方,随意她看不看。
寒秋略过地址,看着信里的字迹。第一个感觉是,江挚果然是对前几年的她非常了解,不,应该说不止她,和她有关的一切东西,对方似乎都很了解。不管是对顾寒的心境还是其他。
这信上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戳在她的爆点上,若是几年前的她收到这封信,必然会做出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
可现在,她平静的看完了整个信件,心底甚至还有些嘲弄。
顾寒爱着莲禾又如何?她一直知道啊,而且现在对这个消息也像是习惯了般,掀不起太大情绪了。
比起这些,她倒是更想知道,江挚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在寒秋的记忆里,她甚至都想不起来江挚是个怎么样的人,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对方、和对方打过交道,可对方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她?
寒秋想了想,把信纸折起来收好。
现在想也没用,还是得下来继续查才行。
寒秋收了信纸,继续看向秋月递来的”嘉鸿”的消息。
比起这封信内对顾寒和莲禾的各种刺激,“嘉鸿”对寒家祖业的围攻倒是让她的情绪更大些。
寒家祖业是她的底线,谁都不能动。
看着秋月送来的“嘉鸿”信息,寒秋眉头缓缓皱紧。
“嘉鸿”这些年的发展寒商自然是各种扶持。
可就算再扶持,“嘉鸿”的发展速度也实在太过了一些,秋月报来的数据里,有很多都是根本没听闻过的资金市场来源。
显然,“嘉鸿”在这些年里已经找到其他的财脉来源了。
寒秋唇角又溢出几丝嘲讽。
她做了他五年的妻子,从结婚那天起,她就知道他对她的信任与没结婚时没什么不同。
那时候,她单纯执着一根筋,只想把各种好东西都给他,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丝丝的信任后,再逐渐增大增深,最终让顾寒完全信任她。
可这个天真的计划,时间过得越长,就越暴露出自己当初的天真无知。
直到现在,她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顾寒就是顾寒,他的心是冷的,是硬的。能捂热的人也不是她。
寒秋一时又有些自嘲。
她当年回国是为了他,发展寒家祖业的初心也是为了她。
可他却依旧想要从她手里把财权拿回自己手里才能放心。
何必呢?只要他开口,她最爱他的那些年里,没什么不能给他的。
可为何一定要用这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