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对宋代的历史也颇有研究,只不过任志伟专门研究宋代,对宋代的研究,已经超过他这个老师了。
如果换成其他人,打死也不会放低身段,哪有老师请教学生的。可是吴文古则不然,任志伟在宋代历史方面,确实要超过他。虽然于立飞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可是对吴文古的为人,却是非常钦佩。
“小于,你的运气可真好。”任静天给于立飞端了杯茶,笑着说。在古玩市场捡漏,一直是他的心愿,但一直到现在,这个愿望还没有实现。
“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吴可心对此却嗤之以鼻,宋版书可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于立飞连古玩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能捡这么大的漏?
“我看差不多,你爷爷还能打眼?之所以给我爸拿来,只是让他开开眼,解解馋。”任静天旁观者清,虽然吴文古没有专门研究宋代历史,可人家也是市里和省里有名的鉴定专家,他既然断定是宋版书,基本上是不会错了。
“我其实不太懂的,任所,你也懂古玩?”于立飞有些拘束的问。
“小于,我看还是喊你立飞吧,刚才不是说了么,在家里喊我任大哥,或者任哥都可以。如果你再这么生分,我可要生气了。我对古玩,只是偶尔玩玩,打眼的时候多,捡漏的时候少。”任志伟不好意思的说。
“任大哥,你什么时候捡过漏,我怎么不知道呢?”吴可心故意一脸惊讶的问。
“所以说捡漏的时候少嘛。”任志伟连忙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家里虽然有个研究宋代历史的专家,可是捡漏的事情,无论是任志伟还是他,都还没有碰到过。任志伟的名气很大,想捡漏更是不可能,甚至他到古玩市场,只要拿起任何一件古玩,哪怕只是端详一会,这件物品马上就会身价大涨。至于任静天,则缺少眼光与运气,一直到现在,能不打眼就已经很不错了。
“任叔,鉴定出来了吗?”吴可心还想讥讽几句,看到吴文古和任志伟一起出来,马上站起来,问。
“出来了。小于,你的运气确实非常好。这本南岳旧稿是刘克庄的诗集,刘克庄是南宋著名的诗人、词人、诗论家。字潜夫,号后村。他以父荫入仕,曾任建阳、仙都县令。因写《落梅》诗,得罪权贵,废置十年。淳佑六年也就是1246年,理宗以其‘文名久著,史学尤精’,赐同进士出身,秘书少监,兼国史院编修、实录院检讨官。后历任中书舍人、兵部侍郎等职。
刘克庄是江湖诗派最重要的作家,也是辛派词人的重要代表,词风豪迈慷慨,多为感慨时事,豪放悲壮之作,近辛弃疾词。著作有《后村先生大全集》,《后村居士集》等传世。《南岳旧稿》从未出现在公私藏家书目著录里,《中国古籍善本总目》亦没有记载。但正因为如此,更增添了这本书的价值。
这本蝴蝶装,框高17.8厘米,宽13厘米。半页10行,行18字,白口,左右双边,单鱼尾。鱼尾上端刻有该版字数,再下为页码,页码下方记有刻工‘吕信’。
此书虽然没有见到刊刻时代、坊肆刊记,但此本末有刘克庄附记:‘余少作几千首,嘉定己卯自江上奉祠南归,发故笥尽焚之,仅存百篇,是为《南岳旧稿》’,这是这本书之所以会面世的原因,这一年刘克庄32岁,他在自己所作的‘几千首’诗中择其精华的自选集,也是刘克庄生前自编《南岳稿》的直接证据,代表了刘氏早期作品的风格。”任志伟果然不愧是专门研究宋代历史的权威人士,很快就查到了相关资料。
“据《中国版刻词典》中记载,吕信为南宋中叶刻工,参与镌刻《资治通鉴纲目》、《晦庵先生文集》、《荀子注》等书,我们刚才查很多史籍,中国古代刻工里,叫吕信的,只有这么一人,因此,这也成了这本书刊刻于南宋末叶的直接证据。还有,此本避讳‘玄朗’,玄朗是宋赵姓皇帝始祖,符合宋代避讳制度。另外,这本书仍保留宋代书籍的主要装帧形式:蝴蝶装。所以,也说明这本宋刻本是真的。”吴文古也说道,刚才他在里面查了不少资料,就算他是考古专家兼鉴定家,可也是需要查资料印证的。
“吴教授说的对,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此本南岳旧稿,为刘克庄作品结集的最早刻本之一。其版式行款字体,如十行十八字,近欧体,也都是陈起刻书的典型风格。今天能见到的陈起刊刻的本子上的有‘临安府棚北睦亲坊巷口陈解元宅印’、‘临安府睦亲坊陈宅经籍铺印’等刊记,可惜这本都没有。当然,或者镌有刊记的书页缺失,又或者南宋临安另有坊肆刻印唐宋诗文集,但这本书必定为宋刊佳构,浙刻珍善,决然无疑!”任志伟坚定的说,对宋代物件的鉴定,他是业界的权威人士。其实一上手,他就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当时他心里就认定,肯定是宋代之物。经过查证之后,果不其然。
“爸,这本书能值多少钱?”任静天问,他觉得古玩的价值与艺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以价格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