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姬真又不愿意做妾。
她的理想一直是要做王后,岂能委身于做无名无分的小妾?这岂不是自己打脸?
就在这样的岁月蹉跎里,姬真发现自己处于越来越尴尬的地位——身边大献殷勤的男人多如牛毛,可真要找一个结婚对象,却千难万难。
也正因此,她一直挂着小狼王王后的名分。
多年下来,她发现,竟然只有这个名分稍稍体面点。
至少,那是堂堂白狼国的王后。
王后,听起来也要像样点。
但是,她自己很清楚,这个所谓的王后名分是假的,随时会烟消云散,毕竟,小狼王常年累月不在家,她几乎一年也见不到他一次。
可今天,她踩着晨露回家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客厅太黑了,几乎没有一丝光亮。
尽管这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也不是什么怪事,可是,她还是很少见识这么黑暗的一面——往往这个时候,她才刚刚和不同的男人醉生梦死,刚刚入睡,然后要到快夕阳西下时才起床,开始新一个夜晚的莺歌燕舞。
她的每一天,都是从黄昏开始的。
可现在,她忽然有点不安。
她本能地喝一声:“是谁?”
大厅的中央,一道亮光。
她失声道:“小狼王,你怎么回家了?”
小狼王笑嘻嘻的,他饶有兴味地盯着姬真,只见她一身雪白的狐裘袍子,浓妆艳抹,精心打扮,就像是参加了一场华丽的舞会之后才刚刚到家。
他兴致勃勃:“姬真,你又去哪里偷人了?”
姬真:“……”
“哈哈,你这次偷人的对象又是谁?”
“这不关你事。”
“啧啧啧,对方那么大架子?居然要劳驾你送货上门?虽然说,你偷人不关我事,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友情提醒你一句,女人最好还是矜持一点,送货上门总显得很抵挡。你想想看,你倒是让奸夫们睡爽了,他们在被窝里暖暖和和地休息,而你却不得不马上起床逃跑,以免被他们的老婆发现,大打出手,啧啧啧,这真的听起来很令人心碎是不是?姬真,你以后还是叫你的那些奸夫们自己上门吧,女人这样摸黑跑来跑去总是掉身价,而且也不安全……”
若是别的男人,一看到姬真就软了,姬真也就顺势扑上去了,可是,面对小狼王,她无动于衷——两个知根知底,彼此厌恶之人,什么都手段都不顶用了。
不如狼狈为奸,坦诚相对。
姬真高深莫测地看他一眼,然后,慢慢地坐在旁边的大椅子上,冷冷地:“小狼王,你这么久没回家了,现在回来干什么?”
小狼王夸张地一摊手:“回家?回家?这还是我家吗?”
“这一直是你家!”
小狼王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啧啧,我还真的忘记了,瞧瞧这地上的黄金,瞧瞧这满地的白银,这可货真价实是我小狼王的财富啊,是我真金白银挣来的。唉,没想到居然我一走,你就勾引无数奸夫们上门,那些奸夫们吃我的喝我的,弄脏我的家具,还想怎么睡我的老婆就怎么睡我的老婆,想用什么姿势睡就用什么姿势睡,甚至于,还敢半夜三更让我的老婆脱得光光送上门,等他们睡腻了,又再让我的老婆自动滚回去……天啦……”
小狼王凄然长叹一声,双手抱住了头,蹲下去,泣不成声:“姬真,你看我的满头金色头发是不是全部绿了?”
姬真冷冷地看着他的唱作俱佳,忍无可忍:“小狼王,你也好意思说这是你的家?”
“我拿黄金堆砌的地方怎么就不是我的家了?你看,房契上可是我的名字。”
“这又如何?你这两三年回来过多少次?你说,你在这里住过一晚还是待过一整天?你连一个过客都不如,整个九黎都知道我是一个寡妇……”
“啧啧啧,你居然成寡妇了?我这还活着,你已经成寡妇了?姬真,你这是诅咒我吧?你都已经把我绿成这样了,我连吭都没有吭一声,你还好意思咒我?”
姬真忽然跳起来,一把就抱住了他:“好,既然我不是寡妇,那你就做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正的男人……”
小狼王吓一跳,急忙推开她,远远地后退几步,嬉皮笑脸的:“别别别,别这样……你才刚从别的男人的热被窝里出来,我再那啥,岂不是显得很那啥?……嘿嘿……姬真,我怕脏……真的,我自己其实也不干净,自己都一身腥臊,可是,比起你,我觉得自己简直像纯洁的天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