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岔道,一声咆哮。
他一惊。
右侧岔道,也是一声咆哮。
他不假思索,勒马狂奔,走直线。
可是,两头巨大的黑狼已经截断了去路,千里马来不及惨呼,已被锋利的狼牙一口咬穿了喉管,闷哼一声,前蹄一跪,轰隆一声便栽倒在地。
马上之人差点被彻底甩出去,好在身手利落,几个起伏便爬起来,徒步狂奔。
前路,再次被阻挡。
“哈哈,大费,你已经跑不了了,就别再徒劳无功了。”
大费步步后退,恶狠狠地:“小狼王,你这背信弃义的家伙,居然敢背后捅本王一刀?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小狼王满不在乎:“就因为是你的地盘,所以我非杀你不可。”
傻子都知道,大费一回阳城,必将第一个拿小狼王开刀。
若在平常,大费自是不怕小狼王的,可他从沙漠一路狂奔,靠了调虎离山计才逃过一劫,尤其,亲眼目睹凫风初蕾大开杀戒,早已胆寒心怯,只想快速回到阳城,召集军队自保,所以,自不愿和小狼王纠缠。
“今天本王先杀了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大费虚晃一招,却转身就跑。
狼牙棒出手了。
小狼王没有留任何余地,一意灭之——大费不死,自己必死。
大费心慌意乱,因为他还没看到涂山侯人。
劈天斧,才是最致命的。
他越是要摆脱小狼王,就越是手忙脚乱,好几次,狼牙棒贴着他的头皮而过,地上,一缕缕黑发散开。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大费一看,大喜过望。
小狼王却面色大变。
那是有扈氏的勤王之军。
大费精神一震,战斗力立即加强,小狼王见再要杀他,已经绝无可能,片刻之后,自己必将陷入罗网,便当机立断,掉头就跑。
大费也不追赶,正暗暗庆幸逃得生机,耳畔忽然一阵冷风。
那是头顶鸾凤示警的声音。
那是劈天斧的致命一击。
他就地一滚,可是,鲜血已经顺着他的左肩如注一般涌出来。
“大王……”
有扈氏的军队已经四面八方将涂山侯人包围。
有扈氏跳下马,一把扶起大费,“臣下救驾来迟,大王恕罪……”
大费面如金纸。
一路上提着的一口气忽然松懈下来。
他生平,从未如此狼狈。
一阵狼啸却再次响起。
那是小狼王掉头而回。
小狼王判断了勤王之军的人数,想赌一把,所以再次杀回。
有扈氏立即将大费搀上马背,“大王,快走,回了阳城再说……”
大费颤声道:“别……别去阳城……”
有扈氏不敢违背,一鞭下去,马驮着大费飞奔而去。
小狼王被一群士兵围住。
就是这一拖延,有扈氏和他的十几名随从已经护着大费远去了。
其他士兵见状,也顾不得再战,转身就跑。
小狼王阴郁地扫一眼涂山侯人斧上的血滴,冷冷地:“从大漠追回阳城,还是让大费给跑了。这一次,启王子你可是为我树下死敌了。”
涂山侯人不以为然:“你难道和大费以前是朋友?”
“以前还可以互相利用,现在,只能不死不休。”
涂山侯人淡淡地:“那就很不好意思了,小狼王,你不做我的盟友也不成了。”
小狼王恶狠狠地盯着他,半晌,长嘘一口气:“反正大费一回阳城,第一个一定是拿你开刀,而不是我。”
“大费不会回阳城。”
“为什么?”
“他已经回不去了!。”
小狼王狐疑地看着他:“你明明可以先一步赶到杀了大费,为何故意放走他?难道,你的目的根本不是杀他,而是不让他回到阳城?”
涂山侯人沉默了一下,才道:“大费不敢回阳城,就表示畏罪潜逃!他的罪行才能公告天下!”
小狼王心念一转,狼牙棒一横,哈哈大笑:“启王子啊启王子,你果不愧是大禹王的儿子!真叫我见识了什么叫当了婊还立牌坊。你不是杀不了大费,是一旦杀了,就背负弑君的罪名,从此便再也没资格名正言顺登上王位,所以,宁愿迟一步,让大费多活几天。可是,你能等谁帮你出手?”
“大费真就那么好杀?你怎么没有一棒把他打死?”
小狼王一怔,这才想起,自己等人,早前并非大费的对手。
若非大费怯了场,哪有那么容易对付?
他只是冷笑一声:“既然你我都杀不了大费,其他你还能指望谁?凫风初蕾?你想借刀杀人?”
涂山侯人还是淡淡地:“大费只能死于我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