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本将军可不管启王子能不能抓住什么妖魔鬼怪,本将军只知道,若有人造谣生事,损害大费王的威名,必将被军法从事。”
涂山侯人十分干脆:“那你就等回去阳城再行使你的军法好了。”
阳招大怒,他身边的侍卫也围上来,可是,一看对面三千徭役怨毒的目光,也不由得胆寒。
这些徭役的怒火已经压抑已久,缺的只是一个领头人,现在,启王子公然站出来了,他们也就无所顾忌了。
阳招衡量了一下,自己和近百名侍卫,是无力对抗这三千徭役的,便只狠狠等了涂山侯人一眼,忍气吞声了。
涂山侯人面对三千徭役,朗声道:“我愿意率领大家去诛杀魔鬼!请大家相信我手中的劈天斧!如果大禹王的英灵真有镇妖除魔的功效,那么,他一定会保佑他唯一的儿子,尽早除魔,解救天下百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他们已经见识了启王子劈天斧的厉害,又想,既然大禹王的陵墓能镇压妖孽,那么,他就更应该保佑他的儿子降妖除魔吧?
涂山侯人看了看茫茫的沙漠,继续道:“先不说修建陵墓是否真的能镇压妖魔,单单就这沙漠苦寒地,大家要修好陵墓,没有十年,至少也得八年!大伙扪心自问,你们就算侥幸达到了目的地,可是,能在这样的酷热苦寒之地熬过八年吗?”
“别说八年,八个月都熬不下去……”
“我们现在是八天都熬不住了,快死了……”
涂山侯人点点头:“只要杀掉了妖孽,就可以不再劳民伤财修建坟墓,大家便可以尽早回家,也顺便解救了尚未抵达这里的几万百姓。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众人再无犹豫,异口同声:“对!启王子说得对!”
阳招冷笑:“这么说来,启王子自忖有把握战胜妖魔了?”
眼前白光一闪,劈天斧已经到了鼻端,阳招仓促后退,摸摸鼻子,仿佛鼻尖被削了一截似的,狼狈不堪。
徭役们哈哈大笑。
涂山侯人也笑起来,高声道:“我这把劈天斧,专门为杀妖魔而来!”
阳招再也不敢吭声了。
涂山侯人这才转向沙泽:“沙泽,你说,我们如何才能抵达沙漠腹地?”
沙泽略一犹豫,还是道:“如果非去不可的话,小人曾听父亲提起过一条近路……”
“近路?”
他面上忽然充满了恐惧,低声道:“小人的父亲说,这条路叫死亡之路。虽然距离近,可是,但凡踏上去之人,必死无疑……”
“死亡之路?”
“小人的父亲说,那条路归魔鬼掌管,但凡经过之人,必被魔鬼挖心掏肺……”
涂山侯人笑起来:“对付高温,我没办法。可是,对付魔鬼嘛……”
他举了举手里的劈天斧:“对付魔鬼比对付高温容易多了!沙泽,你领路,我们就走近路试试。”
沙泽看了看他手里的劈天斧,又看了看那两名已经疼得麻木的侍卫,毕恭毕敬:“小人这就带路。启王子,请。”
涂山侯人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大群的徭役,立即跟上。
阳招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在他后面,是一大群跃跃欲试的侍卫——和启王子的决裂已经公开化,要不,干脆在死亡之路上将他彻底干掉?
可是,他们没有把握对付启王子手上的劈天斧。
他们只能等待机会!
因为,阳招和涂山侯人一样清楚,大禹王的陵墓,永远不可能开工了。
沙泽领路,走过十几里沙地,前面,一望无际的悬崖峭壁,全是赤红色,寸草不生。
可是,阴影遍地皆是,气温果然也大大下降。
疲弱不堪的徭役们精神大振,立即加快了脚步。
涂山侯人也觉精神一爽,脖子上的盐颗粒都似小了一层,他伸手抓了一把,回头,但见沙泽满脸的恐惧之情越来越浓,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仿佛随时警惕着有魔鬼从旁边窜出来。
他情知有异,便下了鹿蜀,漫步走在沙泽身边。
沙泽看了一眼他的劈天斧,仿佛略略心安。
涂山侯人这才不经意地:“你父亲有告诉你,这条路上的魔鬼到底是什么样子吗?”
他先四周看了看,仿佛那神通广大的魔鬼能听见似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很低:“启王子,小人可不是随口胡诌,小人的家族里,有三个祖先都死在这条道上……”
原来,沙泽的家族曾经是西北的大商旅,往来沙漠,贩卖货物,逐渐成了一方富户。
到他的曾祖父时,因为兄弟众多,能力更强,为了多多贩卖货物,有一次,三兄弟结伴,仗着人多势众,便抄了一条近道。
这一上去,就再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