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毓被她撞了个满怀,分神用左手挡在她和方向盘之间,一下就被她吻住了。
这次不是浅尝,她一贴上来舌头就往里顶。
他没防备,嘴唇微张着,给了她空子。
谢倾扬了扬眉,瞳仁闪着光,是得意的样子。
她这个样子太少见,谢毓竟觉得有些舍不得。
到这一步要是还看不出来她是装的,他这小半辈子也算白活了。
谢毓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卡住她的腰,微阖了眸,嘴里却是接住了她的舌头。
忍不住的,何止是她一个人?
他关心则乱,连她那么蹩脚的演技都没看出。
自欺欺人实在没什么意思。
谢倾的脑海里瞬间有烟花炸开,甚至呆愣着失去了反应。她看着谢毓还是半闭着眼的样子,舌尖被提醒似的轻咬了一下,她猛地回了神,更用力地压向谢毓,手放在他下颌关节上,捧住他的头,攫取着他嘴间的氧气。
停下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得止不住,谢倾的额头靠在谢毓的额头上,眼睛对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噗噗笑。
谢毓看着她的傻样,心里软得像刚被阳光晒后又被海水轻柔抚摸过的沙滩,暖暖地,潮潮的,让人想伸个懒腰。
他也轻轻笑起来,嘴角荡开的笑意,不经意间就夺了谢倾的神志。
可谢家美玉毕竟是谢家美玉,他把谢倾按回座椅,终究还是正了神色。
“最后一次,谢倾。这是最后一次。”
却也是第一次。
谢倾觉得谢毓奇怪极了,这之前她从没觉得谢毓对她有意思,虽然两个人曾经阴差阳错地有过一夜的缠绵。
因为他对她的示爱一直是不假辞色的。
但他刚才的表现,完全是对她有情的样子。
她也皱了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假如呢?”
谢毓眉目不动,撇开外人给他贴的标签,他这些年其实是个温和又内敛的人,谢倾莫名想起了九品莲台上端坐的佛。
他静静开口:“是啊,假如呢?”
谢倾说不出话来。
她该说什么?假如真是谢广峦,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不拦你?
一边是父亲和家庭,一边是爱人,她无法否认,她两方都想保全,但结果就只会是两方都无法保全。
她是必须要舍掉一方的。
她哑口无言。
谢毓的声音里像幽林里低沉的箫音,带着漫山遍野的寂静,在车厢里缓缓漾开:“我试过了,堕落至斯都没让你放弃,我卑劣地在深夜里暗自欢喜,却又发愁,该如何让你放弃。
你该知道,这条路走到底,到底是头破血流还是皆大欢喜,都不是由你我决定。因为你我的选择早已成定局,因也早已经在十几年前种下。
谢倾,我希望你在无法做到双全的时候,至少能保全自己。
所以,放弃吧。
如果真是你的假如,不用你来,我自己也会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