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考完,家里设宴,邀请各方,谷溪去了,给他带的礼物是一方砚台,中规中矩没有任何旖旎心思的礼物。
她微笑着,站在人堆里,看着他如松下风,进退有度,笑谈有礼,端的是世家公子哥的贵气与骄矜。
他没有出国,留在本市读大学。
谷溪摇头晃脑地想着,她的家教很厉害,她应该能考到b市去。
回去以后,谷溪在家躺了三天,整个人都静了,谢倾来看她,吓了好大一跳,死抱着她不撒手。
她一直说:“给我笑笑,你笑笑,你快笑笑,我求求你了你笑笑吧娇娇。”
谷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倾倾啊,怎么了啊?”
谢倾满脸都是泪:“娇娇,看看我吧,不稀罕旁的了好吗?就稀罕我好吗?还有谷峪哥,谷伯伯和林姨,就稀罕我们好吗?”
谷溪笑着点头:“好,我稀罕死你们。”
谢倾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是只稀罕我们。其他所有人,都入不了你的眼。”
听起来很难啊,那她……试试吧。
高三那一年,谷溪已经不大能想起陆承瑾。
她回了学校读书,如果不是学校里还有不少人记得陆承瑾当年的风采,可能她也就这么忘了。
应长乐出国学大提琴,也不清楚两人的关系怎么样了。学校里众说纷纭。
谷溪听听就过了。后来渐渐也不听了。
她给自己画了个圈儿,天天待在那里面,走不出去,也从未打算走出去。
学习突然就成了顶顶重要的事儿。
每天睁眼想的是学习,闭眼前想的还是学习。
谷峪纳闷,他们家基因一向好,谷溪从小到大成绩从没让人拿不出手过,怎么突然这么用功了?
谷溪说:“因为有想追求的东西啊。”
也有想逃离的。
除了让自己彻底被学习困住,她就没办法了啊。
她已经被否定,去喜欢他了。
可是为什么,当她大学毕业后回来,却还是嫁给他了呢?
为什么当她被强制要求和徐家的二公子去画展的时候,就突然收到陆家主动联姻的消息了呢?
为什么她在爸爸问她意愿的时候,保持了静默而没有反对呢?
妄念啊,明明求不得,却勾着人,放不下,断不了。
谷溪醒了过来,眼珠慢慢一转,身旁的椅子上靠了个人,已经睡熟了。
是他啊。
一晃,就好多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