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陆家姑姑也是笑看着她。她第一次见这陆家最小的女儿。
据说,她尚年轻时就去加拿大生活了,这几年,陆承瑾养病,就是她在抚养。
谷溪喜欢这个干练又对她温和的女子,多有亲近。
不断有客人来,谷溪就坐在旁边看着,陆家姑姑怕她无聊,就说,待会儿等陆承瑾回来,就带她去玩。
她抿了抿唇,没忍住,装作无心,只是随口一问的样子:“他去哪儿了呀?”
姑姑没好气:“谁知道!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今天他是主角,结果走人了,不分场合!”
谷溪的视线落了下来。
她继续端着笑,看向来客。
没过一会儿,陆承瑾就回来了,提着个大蛋糕,却是不巧,谷溪被姑姑带着上了楼,去书房看她的藏书了。
她看到感兴趣的书,姑姑便让她拿了,到小几边坐着看。
又说让人送茶水来,左右看了看就出去了。
谷溪沉浸在书里,没注意到门被人推开。
陆承瑾静默地站着,看着那个容貌普通到一点也无法取悦人的女孩子,在尤算清晨的阳光里,像极了天使。
她侧身对着他,专注于手中的书。她看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翻页。
姑姑让他给人送块蛋糕上来,他知道楼上的人是她,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看到什么,似乎困惑了,头微抬,视线落在身前的地砖上,在极认真地思考。
他突然觉得阳光照进了他心里,他忽视掉痼疾般的别扭,走过去,拿起她放在桌上的书,轻声问:“哪里不懂吗?”
谷溪还看着那块地砖,仿佛上面有花。她皱着眉点头:“谢灵运写‘运往无淹物’,真没有吗?”
说完,才意识到刚刚是个男声。
她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去看。在看到一手端着蛋糕,一手拿着书的陆承瑾时,瞪大了眼。
像个考拉。
陆承瑾忍不住笑起来,书轻轻敲在了她的头顶。
那一瞬,她莫名想起曾经一个人描写彩虹脚:
“午后的彩虹脚,是倾流而下的水,被肆意染了色,我望着她,就觉得我的心,也五颜六色。”
蛋糕甜软的香气在小小的空间里跳舞,谷溪的心,也酣了。
她红了脸,忘了自己来时的气势汹汹,忘了曾有的满腔委屈。
少年心事总是如此,心上人笑一笑,难过便散了。如此轻易就会原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