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点着头,一下一下,下巴像在敲着鼓,心里却没了回音。
“好。”她如呕血般吐出一个字,右手挂断电话,然后无力地垂下。
还能怎么办呢?
她躺在床上,看着金色的天花板,脑子基本空白,只有这一个问题回旋。
还能怎么办呢?她还能怎么办啊?
晚上九点,陆承瑾回到酒店,客厅里没有灯,没有人。
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转头就往外跑。
进了电梯,他全身都在颤抖,手机拿不稳,强自定了定神,拨她的号。
没响两声就接起来了,他声音如箭而出:“你在哪儿!”
“啊?”谷溪的声音不清醒,且带着醉意,“我在……我在……我在哪儿呀这是?哦!我在窗户边呢。”
陆承瑾吞咽了一口口水:“那窗户边的窗帘,是红色的吗?”
“诶,是的诶!你怎么知道啊!”
陆承瑾急促的呼吸终于缓缓平息。
他慢慢地从一楼重新回到二十五楼,进了门,却在卧室前停住了。
半晌,他敲了敲。
没有反应。
他便加了一点力。
能听到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
心还是落在实处比较舒服。
门刷地拉开,卧室的灯也打开了,谷溪扬脸看他,脸红红的,酒气扑面而来。
陆承瑾忍了忍,问她:“知道我是谁吗?”
她歪着头:“承瑾哥哥呀。”
他深深地呼吸,攫取稀薄的氧气,眼里却满是令人心惊的情绪。
自厌。
他轻轻地摇头,又轻轻地点头。
谷溪被他搞糊涂了,不去想,只是问他:“你生我什么气啊?你脾气变差啦。”
他大口地呼吸,已经快要窒息:“那你,讨厌我吗?”
明明无法忍受,却偏偏想要去尝试。
就如玫瑰花带刺,反而吸引着人去摘取。
她的头左右晃动着,勾出这世间让他心动的弧线:“当然不!我喜欢你啊。超级超级喜欢你。”
他终于失去赖以生存的氧气,拼了命也没办法在她面前站直身体。
他走得决绝。
几分钟前,他刚这样离开,是为了寻她。
现在,他依然那样离开,是为了避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