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谷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陆承瑾现在,可是厉害极了。
她嘴角虚虚地挂着笑,眼神专注地发着呆,心不在焉却让人看不出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横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上。
几人的奉承告一段落,谷溪瞅准机会向几人点头示意:“失陪一下。”
看也没看身旁的人,旋身远离他的怀抱,步子小小却快速地走开了。
她迫切地需要一个人待一下,尤其不能让他靠近。
应长乐是她喉间的鱼刺,拔不出来,吞不下去,鲠着她,让她寝食不安。
可是应长乐何其无辜,无辜承载了她的怨,她的恨。
她又何其可悲。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身旁的那个人。但她,从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去责怪他一丝一毫。
天台的风还很猛,她骤然从和暖的室内到室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她自小身体弱,下意识地怕自己会感冒。她顿了一瞬,还是站到了天台边。
冰冷的体感,容易使人清醒。
她在栏杆边坐下来,实在是太累了啊。
没有人出现,她已经草木皆兵了。可是,控制不了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在手里,揣在怀里,含在嘴里,一个影子,都怕别人是要来抢。
但是没关系没关系,她可以马上调整好自己的,还可以继续战斗下去的。
情之所钟啊,甘之如饴。
陆承瑾在天台上找到她时,谷溪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楼下是大大的游泳池,月夜下水纹泛着银光,反射到她的脸上。她闭着眼,恬静却又显得冷漠。
陆承瑾看着这个姑娘时,眼里心里又藏了些什么?
他从不说。
旁人只道这两人有缘,毕竟修得夫妻,总不会是无缘之人。可是,这缘能到哪一步,哪一层,没人说得出。
于是人人都先赞感情好,再愿白头老。
陆承瑾微笑了,眼里冷着,又暖了。
扔了优雅,一杯酒,一口干,灼着喉咙,暖到了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