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
他的回答让我不由一怔，记忆？难道记忆也能控制我的身体吗？
我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疑惑，可慕子彦却似乎并不打算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追问再三都无法从他嘴里得到关于那段记忆的只字片语。眼见他眼里逐渐浮现不耐烦的神色，我饶是再好奇也不敢再问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慕子彦收回手的时候，我感觉到后背的痛处终于消失了。
虽然不敢再问关于“记忆碎片”的事情，但慕子彦为什么逼迫我杀死那只女鬼的事情，我却想要找他要个解释。
看着慕子彦站了起来，我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站在他身前，有些不安地仰着头看了看他：“慕子彦，你为什么要逼我杀死那只女鬼？”
慕子彦看了我一眼：“你快满二十了吧。”
我一愣，下意识点点头。
“你这一辈子注定要和鬼魂阴灵纠缠不清，年近二十却胆小如鼠，没有杀伐果决的本事，你如何自保，如果活下去？”慕子彦质问我道。
我顿时涨红了脸，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胆小如鼠？可我从小性格就是如此啊。杀伐果决？我又不是什么将军王爷，要什么杀伐果决的本事。
可不得不说，他最后一句话却触动了我。
我当然想要活下去，可是凭我自己的本事，如果再碰到一些稍微厉害的鬼，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又怎么活下去？
他说我这一辈子注定和那些鬼魂纠缠不清，我也相信，只要我这眼睛还存在一天，我就避不开和那些东西打照面的机会，而那个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我突然理解慕子彦的用意，他只不过想要锻炼我，可是一来就让我面对一只对我虎视眈眈的恶鬼，会不会进展得太快了？想起自己差点儿死在女鬼手里，我看着面前这个冷漠淡然的男人，有些恼羞成怒：“那你也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女鬼面前啊，你自己还在一旁看戏！”
他睨了我一眼：“有意见？”
“你！”我双手忍不住握成拳，可是对上他那双颇有深意的冰冷眸子时，我还是怂了。
我觉得很委屈，因为他一句话，我丢下学长跑到这里来帮他，可他不但让我陷入差点被杀死的危机中，还始终一副高傲的姿态对我，这让我有些受不了。就算他想要锻炼我，可他就不能在事后好好安慰我几句，甚至夸夸我吗？
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我抿着唇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去哪？”慕子彦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不用你管！”我愤愤地反驳道，低着头闷闷不乐往前走。
“没有我，你走不出去。”慕子彦一如既往高冷。
“走不出去就走不出去，大不了困在这里！”我一气，随手扯了一把树叶朝着他扔过去，眼泪又吧嗒着掉了出来，“你别管我啊，让我死了算了。”
慕子彦眼神里出现一抹复杂，飘到我身边：“天快黑了，我带你出去。”
“我说了，不用你管！”我头脑一热，冲着慕子彦气急败坏地喊道，“反正那个什么百鬼阵也破了，你走就是了，用不着你假惺惺关心我。我死了也好，就不用总是被鬼缠着，也不用总是被你欺负！慕子彦，你就是巴不得我死！”
“我若想要你死，你活不到现在。”慕子彦拧着眉望着我，“别胡闹了，再不出去就晚了。”
我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地捏着，如果不是还有一点儿理智还在劝说我，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将拳头冲着他那张脸挥过去！人比人气死人，这样一比较，我突然林天宇简直温柔得太多！
不对，慕子彦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只鬼，一直自大狂妄又高冷毒舌的鬼！
“慕子彦！”我几乎要尖叫出声，“你知不知道林学长前一刻还帮我驱赶了一只鬼，我都还没有好好谢他，就因为你喊我来我就跑过来。结果你呢，让我帮你破那个什么狗屁的阵法，还把我一个人丢在女鬼面前，看我丢脸好玩是不是？”
“我是胆小如鼠，可是我天生就怕那些东西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不是我，你凭什么那么说我，你又不知道我活得多辛苦！慕子彦，你了不起，你骄傲狂妄，所以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命令我，凭什么，不就是因为我怕你吗？好啊，那你杀了我啊，你杀啊！”
我几乎是扯着喉咙发泄心中的委屈和不满，等到说完时候胸膛仍然起伏不定。
可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又后悔了。慕子彦是什么鬼啊，我这么当着他的面骂他，以他高傲的性子，恐怕已经起了杀了我的心思了。我虽然嘴里喊着让他杀了我，可说到底我还是怕死的，说那些话也只不过是一时冲动。
慕子彦拧着眉看着我，我甚至察觉到他的眼神逐渐冰冷。他该不会真的打算杀了我吧？
我一吓，惊得往后退。
他没有说话，眉宇之间的寒意越来越重，突然间，他十根手指的指甲疯狂地变长，猛地朝我扑过来。
我吓得闭上眼睛尖叫起来，随后一道急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小心——”
第36.鬼雾
话音一落，我的腰就被人搂了过去，尖锐的东西划过我的脸蛋，我吃痛地呼出声。
一睁眼，就看见慕子彦在我眼前放大的脸，是他搂着我。除此之外，我还感觉到一道灼灼的目光。
抬头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正看着我，她伸出长长的舌头缓慢舔着指甲上的鲜血，怪笑着：“真甜啊。”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影，大红色的裙子，长长的头发，铁青的脸色，猩红咧开的大嘴。这，这不就是那个红衣女鬼吗？
我明明记得她已经死了啊！
我惊恐地望着她，视线几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你不是死了吗？”
“死？”她挑了挑眉，“咯咯”地笑了：“先前那个不过是我一个替代品罢了，那么弱的实力，怎么可能是我？”
“替代品？！”我要疯了，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还会有“替代品”这么个鬼东西？
“不过，说到底是我身上剥离出去的东西，你烧死它的时候，我是真的感觉到疼呢。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她眼珠一转，嫣然笑着，又朝我们飘近了一些。
我吓得抖了抖，慕子彦面色一冷，尖锐的指甲隔着空气划出一道光痕，狠狠朝着女鬼射去。
那女鬼脸色一变，迅速后退。可那道光痕却一路追着她，慕子彦放下我，身形一闪，朝着女鬼飞身而去。我似乎看见慕子彦身上隐隐浮现淡淡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