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完了想见的人,方漾回到了只有她一个人的冰冷的公寓。
日日都是如此,当她拿着冰凉的钥匙转开门锁,只有空旷的客厅和沉寂不动的家具。
而今天,除了沉默的空间,玄关还多了一双蹭亮的男士皮鞋。
方漾心里一跳,却早有预料他今天会来。
换上自己的小拖鞋,发现鞋柜里的大拖鞋已经不见了,心里突然一暖,虽然她开始贪恋文容每隔两周回来一次的例行见面,但是她真得不得不跟他告别了。
即使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好,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话,哪怕这一辈子只是两周见他一次,她也不想放弃。
方漾的步子迈得很小很小,但是走得每一步,都像是奔赴行刑场的犹豫和贪念。
客厅里的文容,沉默地坐着,他看见了,一个粉色的行李箱静静地摆在墙角,拉链被拉得很好,这个行李箱,他还是在方漾嫁过来的时候看见过。
现在被拿出来,是不是意味着,方漾所承诺的期限到了,她要和自己协议离婚了。真是可笑,不择手段嫁过来的是她,现在主动提出离开的,也是她,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一点。
但是,她若离开,他是不是会轻松一点,不必在回来时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必一直记得要冷漠地对她,不必在她面前,一直提醒自己被她深深地欺骗过。
不必让自己记得,他文容还不如一个方氏!是他遇人不淑,是他把自己错付,或许这样分开以后,他就会好过一点,他们就会两不相欠。
“文先生,你回来了”,方漾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出现,一如记忆里的柔软与动听,曾经住院的那段时间,她就是用这样温暖的声音和那种明媚的笑容逐渐侵入他的心。
文容转过头,眼神很是冷漠,但是看到她明显消瘦的身躯,他突然怔了一下,方漾的脸色怎么会这么不好。
心里想着,但是他想等她先开口,方漾极力地对他扯出一丝微笑,然后低头,从白色的单肩包里,缓缓抽出一份白色的文件,然后慢慢地递给他。
文容接过,看到五个清晰的大字,翻开,里面对女方的有利的条例,全有关于金钱。文容把文件合上,冷笑一声。
盯着方漾的脸,语气冰冷讽刺,“方小姐是觉得自己的利用价值很高?我睡一百个女人都不用这个价钱,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文先生会答应的,签了这个,文先生的名声就保住了,就像之前跟我结婚,文先生的名声能保住一样,我不在意你对外说我们是和平离婚,还是我出轨,无论你发出怎么样的声明,我都会应合。”
方漾的语气很冷静,仿佛笃定了文容不会拒绝,但是这些话一出口,方漾知道,这辈子,她在文容的心里,就只是一个为了钱设计他的骗子。
钱是个幌子,但是是蒙蔽他的最好办法,就让他一直这么以为吧,这样他才不会想到要找回她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