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脸上多变的表情，顾深莫名觉得好笑，还是一只小小的纸老虎啊，小时候也是这样，张牙舞爪喊得最响，但总是冲在最后。
其实她是很胆小的，没有父亲之后，却更加把自己伪装得很强大，强大到没有人可以欺负她，没有人能戳进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一点他可以从十五岁的程圆那里就可以得出结论，他们十五岁的故事，只有他知道。
所以，他对程圆的执念才这么深的吧，今天就不逗她了，她受的惊吓也可以了。
“所以，我们是朋友了？”顾深挑眉，询问的语气。
程圆哪敢说什么，急忙点点头，至少面上先答应着，以后一定要少接触，少接触，程圆暗暗给自己立下flag。
顾深退后一步，把拖鞋又递给她，他才不要穿这个，他要穿只穿那个男人的那双，不，得把那双扔了，再重新买一双。
顾深暗暗想好，就开口道：“我要回去了，不需要拖鞋了，你如果要把手帕还给我，就明天早上九点来医院外科处找我吧。”
不等她回答，就走向客厅，程圆追出去，陈霜女士和顾深已经在玄关处穿鞋了，程圆原本要拒绝，说她明天没空的话当着长辈的面也说不出来了。
“尝尝我帮着做的年糕吧”，这时顾深关上门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的，但在程圆看来，是在炫耀他成功耍到她的嘲笑。
接下来的晚饭，程圆是心思完全飘到了顾深刚才的话上，李月和文容几次与她搭话，她都没听见。
见她这么没有心思，李月也仿佛觉察到什么，热情归热情，却也无心待客了，于是文容晚餐过后也起身告辞。
说实话，文容今天的表现一直可圈可点，大方得体，彬彬有礼，吃饭时给程圆细心地布菜，确实是个很优质的候选女婿。
但是李月女士还是看出了这并不是程圆的真正的男朋友，文容的表现无可挑剔。
关键在于程圆，吃饭一直走神就不说了，当谈起二人的事情，也是一脸的敷衍。
即使从来没有看过女儿恋爱的样子，李月同志也能确定两人绝对不是恋爱关系，这倒让她不知道该叹一口气还是松一口气好。
在她看来，小文和小顾这两个孩子都挺好的，不过在她心中，还是知根知底的顾深更占优势。
程圆送文容到门外，门口的灯光是暖暖的橘色，洒下一片亮黄，清晰地照亮了程圆的脸，而文容却半隐在黑色的夜色中，让程圆根本看不见文容的表情。
“程圆，年龄到了，你不想结婚吗？”文容的声音有点沙哑。
程圆压根没有一点防备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本还陷在顾深的戏弄中没走出来，现在更是一个重击。
“程圆，我…”不敢等文容把话说出口，程圆急忙打断，“不想，我不打算结婚。”
程圆的语气轻轻柔柔，却格外地坚决，“不早了，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程圆后退一步，仿佛两人之间相隔了好几条河。
能明显觉察到程圆的疏离，文容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绝不能适得其反。
程圆是个好姑娘，唯一不好的是婚姻的胆小鬼，而他，是怕惊到她，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