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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冉摇了摇头,“当年的事,都是你父亲自己的选择,同你祖母无关。”
尚老夫人当年瞧不上她,确实说了些过分的话。
可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很多事见的多了,很多话也听的多了。
父母爱自己的子女,有时候难免做出些不大体面的事,她并非不能理解。
放弃了她的是尚威,她就算要怨恨,也只是怨恨尚威罢了。
“祖母说,她当年偷换了父亲留给前辈的信。祖母当年闹的厉害,要死要活的威逼父亲,父亲不得已只得暂且同祖母返回遂城。可却给前辈留了信,让前辈等他半年,他定然会处理好家中的事,风风光光的娶前辈进门。
“可是几个月后,父亲再去找前辈,却是人去楼空。父亲只以为是前辈不肯等,直到祖母说起换信一事……”
谢冉有瞬间的呆愣,随即笑起来,“都过去了,真相如何,并不重要。我看你的样子,该是及冠了吧?”
“我本是今年及冠,只是父母过世……”尚敬眼中浮起悲伤。
爹娘曾商议着要怎么为他办冠礼,只是尚家家破人亡,再无人为他加冠。
“我有些累了,歇息一会儿。”谢冉说着便上了马车。
以尚敬的年岁……尚威到底还是很快成了亲。
固然他们错过有尚老夫人的缘故,可尚威……也不曾费心寻找她。
不然她四处行医,找她又有多难呢?
故而尚敬解开了过去的误会,她心里也并无多少波澜。
很快唐翊也上了马车,尚敬已经答应了和他们一同入京。
“冉姨……”唐翊看着谢冉,欲言又止。
谢冉含笑靠在车壁上,“不必担心我,我说放下了,就真是放下了。遂城离京城并不远,可那么多年了,我也没去打听他过的怎么样。”
分别之后,尚威成亲生子,而她也有自己的日子。
说到底,他们都不曾真正为过去耿耿于怀。
“若说唏嘘的,不过是我没想到他竟过世了。”
“冉姨不伤心就好。”唐翊也放下心来,“其实说起过去的事,我……我七岁那年大病,遗忘了之前的事。当时,母亲并未寻冉姨回京为我诊治,后来……母亲可有和冉姨提过?”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当年的事了,你不是也一直没想恢复记忆吗?”
“冉姨提起康王府曾送我过一块红翡玉佩,我一时间想起些曾经和康王府往来的事。”唐翊叹息道。“世事无常,我没想到,一别会是永别。”
“是啊!世事无常。”谢冉静静的看了唐翊两眼,“康王世子大你两岁,当年王妃还玩笑说,若你和世子有缘能分化成一坤一乾,便让你们结亲呢!我也在想,倘若世子还在世,你们或许真是良配。”
“冉姨还没回我的话呢!”
“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什么要紧的记忆,忘了也就忘了。何况你的事,你家里人都知晓,但凡紧要些的,他们不都和你提过了?你母亲的意思啊!能忘了的也不是大事,你身子康健就好。”
“可……”唐翊咬了咬唇,“我听到一点流言,当年丽嫔死在皇寺,而我当时也去过皇寺。”
他先前便总隐约觉得,秦冽对他有些敌意。
便也让人去查过,没曾想外面竟有那样的流言。虽然好像传的很隐蔽,倒不像是想闹的人尽皆知,而是想让某些有心的人知晓……
当年丽嫔死在皇寺,算是桩不小的事。不过皇上也并未深究,后来的说法也不过是天干物燥,皇寺里忽然起火。
丽嫔死了,秦冽被送去做了质子,至此,母子二子的事再无人过问。
可随着吕东霆以军功封侯,丽嫔的妹妹又被册封为皇后,丽嫔的事也难免再被人提起。
他很清楚,有人是想借刀杀人,暗示吕东霆和吕皇后,他和丽嫔的死有关……
“竟还有这等流言?”谢冉皱眉,“你从哪里听到的?我不曾听到过,也没听你母亲说起。”
“不过是二房的鬼把戏。只是,我也想知晓,当年皇寺的大火,丽嫔的死……是否真和我有关。”
事情就那样凑巧,他就是那个时候大病,遗忘了过去。且他的手腕上确实也有一点烧伤的痕迹。
会遗忘过去,可见某件事对他的冲击很大。
是那场大火和他有关?或者,是他知晓了什么不该知晓的事?
“胡思乱想些什么?你若真和丽嫔的死有关,即便太后宠你,只怕你也难逃责罚。丽嫔当年可是皇上的宠妃,又生有皇子。”
“冉姨可有法子让我记起遗忘的事?”
“一时半会的我还真没有法子,你若实在想记起来,我想想办法。”
“那便有劳冉姨了。”
离着京城近了,唐翊却觉得越发的焦躁。他知道是雨露期快到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燥意,愈发的压制不住。
如冉姨所猜测的,他和寻常的坤泽有些不同,就连
', ' ')('其他坤泽每月固定一次的雨露期,他也是不同的。
即便他已经极力的压制,还是觉得坤泽的信香要往外冒。
“怎么满头大汗的?”谢冉这才发觉了他的不对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烫……”
“冉姨,我快压制不住了。”尝试着服用过清心丹,可毫无效用。
“先前同你……那个人……”谢冉试探性的问道。若是清心丹压不住雨露期的情潮,那便只有乾元才可。
“不……不能找他……”唐翊紧咬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他恨不能杀了秦冽,怎么可以因为雨露期而下贱的去求秦冽。
“那你如何打算?仅靠你自己,根本熬不过去。何况一旦你信香逸散,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又一阵躁动的情潮翻涌上来,唐翊浑身乏力的靠着车壁,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要被火烧的沸腾。
神智几近昏聩,迷迷糊糊的只想着回京,“先回京……”
“可……”谢冉忽然停住了话头。
她隐约明白,唐翊说回京,不是觉得回京安全。而是本能的觉得回京便能解决了吧!
“咱们离京城还有半日的路程。”谢冉皱紧了眉头,只觉得心中慌乱。“我先以银针封住你几处大穴,姑且试一试吧!”
知晓以前的清心丹对阿翊无用,她也调整了方子,炼制了新的清心丹。
可如今来看,还是无用。
看来还是要想别的法子。只是一时半会的,实在让她觉得无能为力。
毕竟为了压制坤泽的雨露期情潮,多少先辈苦心孤诣才研制出了清心丹。
可即便是几辈人多番调整清心丹的方子,清心丹的效用依旧寻常。清心丹对有些坤泽根本无用,就是能用清心丹压制情潮的坤泽,最多也就能用两三年。压制的久了,情潮积压太甚,清心丹也就失效了。
她的本事到底还是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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