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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间的地板都是木质的,她单脚跳到阳台时,他?就听见隔壁房间里钝钝的闷响声?了。
眼睛适应黑暗后,陈最?在右边勾勒出个轮廓来。
许久,梁遇唯问她:“为什么不愿意接触新的人?”
陈最没听懂:“嗯?”
“就……丁一也要给你介绍的那个摄影师,不接触接触?”他?抬眼看星辰,语气似是有些?不经意。
隔了一会,陈最?才说:“因为他是我前男友。”
梁遇唯被她的回答噎到。
她知道骗到他?了,笑?得停不下来:“小蝶说得对,胡说八道果然比较爽。”
梁遇唯:“……”
陈最的笑声渐渐平息,梁遇唯也没有再接话。
他们默契地在夜色中沉默着。
过了很久,陈最才重新开口。
她声?音不大,在夜色中却异常清晰:“不会有人喜欢我的。”
梁遇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听见她说:“我都知道的。”
她的声音平静,笃定。
就算有人喜欢她的外表,也不会喜欢她的伤疤。
他胸口像被什么堵着一样,憋得发酸。
梁遇唯想要说些什么,陈最?却已经调整好情绪,问他?明早几点出发。
他口中发涩:“明早不用早起,睡好之后再出发。”
她说:“嗯,今天谢谢你,我要睡了,晚安。”
她转身,打算单脚蹦回去。
“今天说的房费的事……”梁遇唯叫住她。
“抱歉,我还没来得及看价格……”陈最说。
“我是说,房费不用给我。”
“换个方式还吧。”
他?的声?音慵懒又散漫,又因为看不清表情而让人乱了阵脚。
陈最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什么意思,他是要过来吗?
第21章
夜凉如水, 一片寂静中,陈最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怎么?还?”
梁遇唯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意:“你紧张什么??”
他好像正在转头看她,声音比刚才听起来距离更近了。
陈最咽了下口水:“欠你太多人情了, 我在想怎么?还。”
梁遇唯笑了声,没说话。
“我请你吃饭?”
梁遇唯顿了顿,说好啊。
“你喜欢吃什么?我做做功课。”
“你做给我吃?”
她原本是想找找不错的馆子, 可梁遇唯的话已经说到这儿了, 她只能实话实说:“我手艺一般。”
梁遇唯无所谓道?:“我嘴也不刁。”
两个人默契地笑了。
陈最转头, 往右边黑漆漆的地方看了一眼。
尽管什么?都看不见, 她还是觉得有一潭温柔的水,在他们?之间泄开。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陈最很早就醒了。
她脚上?的肿块比前一天小?了些,肿块周围出现一块面积不小的淤青。
她试着动了动脚踝, 还是痛。
洗漱后,陈最蹦着去窗边扯开推拉门?。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影洒下来,空气清新香甜。
隔壁阳台上没有人。
“早上?好。”
声音来自正下方。
她低头, 梁遇唯正手抄口袋站在院子里,颇为悠闲地仰头看着她,面孔俊朗干净。
“早。”她冲他招了招手。
“脚怎么?样?”
“好些了。”
梁遇唯拜托老板送早饭上楼,他告诉陈最不用?着急, 吃完再出发。
回去要走一段山路才能到公路上?, 依然是丁一也拎包, 梁遇唯背着陈最的搭配。
走了一会,陈最想起前一晚, 他打电话的情绪不好, 便问:“昨天没耽误你什么事吧?”
梁遇唯摇头道:“没有。”
陈最接着说:“我想过了,请你吃顿饭还是不够, 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或者有什么愿望,我能?做到的,都可以满足。”
她有些难为情,还好梁遇唯看不到她的表情。毕竟梁遇唯这样的人,大概什么?也不缺。
梁遇唯暗笑,嗯了一声。
民宿老板的车上充斥着浓重的香水味,陈最闻着难受,上?车后就斜靠着座椅一言不发。
在车上?,丁一也不死心地问,你真的不要加李沐阳微信吗?
陈最一直闭着眼,思维也跟着慢了。
她迟滞地摇了摇头。
前一天短暂的相处中,她和李沐阳一共说了不到十句话,她短期内也不会再去徒步。
她说:“加了也得删。”
“你经常删好友?”梁遇唯突然问。
“嗯,不联系的就删了。
', ' ')('”陈最说完,突然想起她曾经删过梁遇唯的微信。
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
看他的表情,他好像知道……
陈最继续闭上眼睛。
她听到梁遇唯冷哼了一声。
-
陈最一下车脸都白了,她晕晕乎乎地扶住路边一棵树,俯身大口?呼吸。
她原本是不晕车的,可车上?浓厚又劣质的香味实在太刺激,她一路都忍着让自己别吐出来。
她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背包,梁遇唯以为她要吐,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不是。”她细白的手指探向背包的侧袋,“手机。”
梁遇唯帮她拿出正在震动的手机,递给她。
他看到上面显示着“李青云”三个字。
陈最站直身体,接起来:“喂,妈。”
梁遇唯扶着她,帮助她保持平衡。
李青云打来电话,说弟弟放暑假了,送到她这儿两天行不行。
陈升平和李青云离婚后,各自又生了孩子,除了星星,陈最还有一个弟弟。
“我要工作。”陈最平静地说。
“你不是双休吗?下周末我要值班,就周末帮我看两天。”
陈最说她脚受伤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你人在家就行了,吃饭什么?的,点外卖嘛。”李青云觉得这都不是事。
陈最蹙眉道:“我这儿就一间卧室,他过?来要怎么?住?”
“就一晚上,挤一挤嘛。”
“他已经上?小?学了,也该清楚男女有别了。”
李青云沉默了一会,不怎么?客气道?:“有时候我真怀疑是不是生了块石头,捂不热。”
陈最咬着下嘴唇,脸色铁青地回了一句:“当初你们俩都不管我,我也没有怨过?谁,现在倒成了我的错了。”
那头传来挂掉电话的忙音。
陈最无力地将手机塞回包里,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干呕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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