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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最佳路线,先送fred,然后是申淼。
申淼下车前,表示了对陈最的不舍,还约她以后周末有时间可以一起出来玩。
梁遇唯冷笑了一声。
陈最平时其实没什么社交活动,但她挺喜欢申淼这个大方有趣的女孩,便答应了下来。
叽叽喳喳的申淼离开后,车里只剩下陈最和梁遇唯。
陈最只要跟梁遇唯对视,就会想起前一晚他浸过水一般沉静的眼睛。
于是她选择看着车窗外。时间久了,脖子都有点酸。
梁遇唯偶尔扫过她的侧脸,也猜不出这个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
快到陈最家时,有点堵车,梁遇唯主动问起盛惠的近况。
陈最简单说了两句:“她考上事业单位了,朝九晚六,挺稳定的。”
梁遇唯愣了下,点点头:“嗯。”
话题就这么停在那了。
她只当梁遇唯是没话找话,没怎么在意。
下车前,梁遇唯说了后续开线上会议的时间。
陈最顿了顿,想到可能是新的助理接手工作,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
陈最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盛惠和蒋司尧的身影。
盛惠一看到陈最,就哭了出来。
她跑过来抱住陈最,说:“陈最,对不起。”
陈最问他们怎么来了,用手指替她拭去眼泪:“怎么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景宇竟然是那种人……你自己承受了那么多,我还要质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给他捐款……”盛惠吸了下鼻子,“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
盛惠拉着她的手,眼睛红红的:“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陈最并不想多谈,淡淡笑了下:“都过去了。”
晚上,他们三个挤在陈最面积不大的出租屋内,一人一听啤酒。
陈最捻起项链上的吊坠,问盛惠:“还记得这个吗?”
“怎么会不记得。”盛惠喝了口啤酒,“我送你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陈最十七岁生日的时候,盛惠跑遍了精品店,才买到一条适合陈最的项链。
生日当天,盛惠家里有事请了假,为了保证项链能准时送到陈最手里,她让蒋司尧代为转交。
也是在那天,陈最决定,要跟他们做一辈子朋友。
她啜了一小口啤酒。
高中时,有关她的传言有特别多版本,但核心只有一个,她不干净。
她不干净,所以能以保送生的身份进入市一中。
她不干净,所以通过勾引老师来换取特权。
尽管跟陈最坐过同桌或者接触过的人发现,她好像并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惹人讨厌,相反,她是个很好相处,很安静的人。
但群体的力量是可怕的,她仍然会被有意无意地针对。
大家会在陈最出现时,从叽叽喳喳的火热气氛突然变得沉默,也会互相开“不要跟她走得太近”“你跟她说话了你也不干净了”之类的玩笑。
愿意主动跟陈最讲话的人不多,盛惠算其中一个。
并不是所有男生都参与到了孤立陈最的具体行动中,加之蒋司尧跟陈最坐得近,他便也算是比较友好的同学之一。
他们三个在实验课上被临时凑成一个小组,后来,便成了固定组合。
久而久之,就有人说蒋司尧跟陈最谈恋爱。
大家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其中没有盛惠什么事。
陈最和蒋司尧的恋爱传闻沸沸扬扬,甚至被老师叫去问了话。
这样一来,就更坐实了传闻。
“她怎么跟老师好了还要祸害班里男生啊。”
“蒋司尧也不嫌脏。”
“她的那些技术都是从老师那学来,再用在蒋司尧身上的吧。”
“什么技术啊?”
“当然是床上的技术啦哈哈哈哈哈。”
……
陈最听到过班里同学有关于她的讨论,在她听不到的时候,他们的用词只会更肮脏。
那时候盛惠喜欢蒋司尧,是只有陈最知道的事。
陈最曾为此苦恼,可盛惠并不在意。
“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你又不是不了解那些人。”
这些年,陈最曾经受到过很多伤害,跟盛惠和蒋司尧的友情是她寥寥可数珍视的东西。艰难的日子,都是他们陪她走过来的。
她冷漠,不在乎很多东西,但为数不多的真心,全都掏给了盛惠。
遥远的思绪被盛惠的一句感叹拉回。
“没想到,已经十年过去了。”
陈最接了一句:“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
过了个周末,陈最回馆里上班。
这天正好是她的生日,她特意早起,化了个全妆,她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 ' ')('可以跟乔森、还有美术馆好好地说再见。
到了馆里,她迎面碰上了李颂宜。
李颂宜好像有话想对她说,但又什么都没说。
走到办公桌前,她看见了那个写着她名字的信封。
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打开信封的时候,手还是有些颤抖。
信封里并没有乔森的手写信,只有一张商场的现金券,可以直接消费,金额高到她以为这是她的离职补偿。
她抬头看向乔森的办公室。
乔森坐得笔直,在电脑前工作。他一向到得早。
陈最敲门进去。
乔森没有抬眼,说:“回来了?”
陈最从嗓子挤出一句“嗯”,之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乔森面前。
她把那信封放在办公桌上,问:“领导,这是?”
乔森在键盘上敲完字,才有空分给她一点眼神。
他看了眼信封,说:“哦,这是你的生日礼,生日快乐。”
陈最有些不可思议,还没等她说什么,乔森又开口了:“还有事吗?我要出去一趟。”
陈最有些糊涂了,她忍不住问:“不会有新的助理来吗?”
乔森理了理手中的资料,蹙眉道:“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不想干了。”
陈最坦诚道:“我听到一些风声,说樊总……”
“我记得上次你就问过这个问题,也记得我给了你回答。”乔森把手中的资料收拾进他的公文包,“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哦……”陈最似懂非懂,“可是生日礼的面额好像有点大。”
“这是我跟人事商量之后的结果,生日礼应该按在职时间和贡献度进行划分,对于有突出贡献的员工会在此基础上翻倍,以后都按这个标准执行。”
陈最走出乔森办公室时,头有点懵懵的。
李颂宜跑过来,跟她说:“憋死我了,终于可以告诉你了。”
“告诉我什么?”
“你可以不用再看求职网站了。”
李颂宜告诉她,樊总确实有换掉助理的想法,是乔森说服樊总,极力留下了她。
陈最有些感动,乔森匆匆路过她办公室门口时,她快步跟过去,说了句“谢谢”。
乔森并未放慢脚步,只说了一句:“我怕麻烦,不想重新适应新助理。”
她好像在乔森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
尽管那笑转瞬即逝。
陈最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手机,点开了跟梁遇唯的聊天界面。
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想第一个跟梁遇唯分享。
之后,她想到梁遇唯并不知道其中理由,又冷静地退出聊天界面。
她在停车场的草坪前吹着风,泪水不知不觉充斥了整个眼眶。
她想起梁遇唯滚烫的掌心,又想起跟盛惠这些年的日子,还有乔森听上去冷冰冰的话。
生日这天,有太多惊喜,这几乎是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这个世界冰冷得让她心酸,却仍有残存的温情存在。
中午,陈最刚吃过饭,便接到盛惠打来的电话。盛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办陈最,蒋司尧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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