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昨天到隐山了没,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荆希更关心的还是现在这件诡异的事件。
“昨日,”赵钰提起此事微微蹙了眉,似乎也在疑惑,“隐山一山,的确难登, 空见山顶,却不见上山之路, 山腰处林深木密, 昨日我二人在山腰徘徊良久,始终不得其路进入, 后来更是误入到一处深林,迷了途,这才耽搁良久,至今晨方才出来。”
和王二虎说的状况倒是差不多。
“今天早上出来。那你怎么下午才回来?”荆希敏锐地抓到赵钰话中的漏洞。
“下山了一趟。”赵钰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直接回道。
“是下山传递消息了?”荆希饶有兴致地问,“你竟然没有抛弃我自己跑路,果然够义气!”荆希在他肩上狠狠一拍,又问:
“那你是怎么避开阿牛的?”
赵钰正在端茶的动作一顿,眸光闪了闪,看了眼窗外哗哗的大雨,复又垂了眸,竟然出现了一点不自在的感觉,“……趁他昏迷前去。”
荆希发现他的不自在,坏坏一笑,故意试探,“啧,是趁他昏迷,还是直接把他打晕啊。”
摇着头啧啧啧,荆希脸上满是揶揄的笑。
赵钰强自镇定,面色不变,淡定辩解:“权宜之计罢了。”
仔细看,却能看见赵钰耳尖一点的薄红。
荆希还要说什么,赵钰再次出声打断,“隐山之事你可是已不想探究?”
又是如此生硬的话题转移,荆希这次却恶劣的不肯放过,她凑近赵钰耳边吹气:“这些事待会儿再说也可以嘛,钰哥哥,你耳朵这么红,这是心虚了?还是害羞了?”
赵钰:……耳尖更红了!
荆希忍不住快速伸爪碰了碰,果不其然,一片滚烫。
赵钰躲了躲没躲开,憋了憋,终于憋出一句话:“……未曾心虚。”
此话一出,荆希更是乐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不是心虚,那就是害羞咯,钰哥哥,你长这么大还这么纯情,不会是个处吧?”
赵钰:“……”
调戏够了赵钰,荆希可算想起了正事。
“我问你,在隐山里你确定没碰到什么人或建筑之类的,哪怕是人留下的痕迹,或者有没有遇到危险?”
“……并未。”赵钰凝眉思索片刻,摇头否认,“你是怀疑这山林路障可能是人为?”
“是啊。”荆希颇为苦恼的按了按太阳穴,“你难道不怀疑。”
赵钰不说话,俨然也是怀疑的。
可现在被否认了。那这就很麻烦了,如果隐山真的是就像现代罗布泊那样的地区一样,那人进去出不出得来还真是两说。
可是,隐山又是确定里面有人的。那也就是说,肯定会有道路通往隐山,而知道路的人,只有那些所谓隐山的人了。
这样一来,事情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所有的关键,都需要至少一个隐山的人出面!
荆希无奈的看了赵钰一眼,翻了个白眼:“那这兜兜转转半天,事情就等于根本没进展喽。”
赵钰默。
“不过,或许也是有一点儿的。”荆希蓦地想起了她目前对那些病的诊断结果。
赵钰抬眸看她。
荆希取出王二虎留在她这里的药丸,将那颗药丸倒在手心。
“不是说此药并无毒性?”赵钰看向那颗莹莹如玉的药丸。
“是没毒性,可谁知道这药丸里包着什么馅儿呢。”
“看出了什么?”赵钰问。
他猜到荆希恐怕从那些病人身上看出一些东西。
“倒也不能确定,只是怀疑。”荆希道,“连续两日,他们都在天快亮时突然发热并感到大饿,天亮时又退了热,这种定时发热的症状,不像是外感邪气引起的,倒像是寄生虫之类的。”
“但之前并未表现出此症状。”
“所以说我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再等等吧,待明日一早,就可以确定了。”
第二日晨,天将亮。
荆希站在病人床前,举着油灯,指腹在病人腹部轻轻按压,按了几个地方后,在胃部中间按到一小块儿的凸起,稍一用力,竟是游走不定,追过去,又很快溜走了。这么不一会儿的功夫,病人果真又开始发起了高热,喃喃着喊饿。
“如何?”赵钰问。
荆希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如何,道,“确实是像我昨天说的,他们腹内有寄生虫。”
“那可怎么办?”王二虎看着那些山匪们因为生病而瘦的皮包骨头的薄薄的腹部下,渐渐明显起来的一点点凸显出虫子的形状,看起来骇人的紧,他退了一步,站到了荆希身后。
荆希没理他,对赵钰道:“这种虫子我也没法判断是什么,因为我从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寄生虫,治疗也只能试探着来。这样,先用用传统的驱虫方法试试。”
赵钰点点头,率先走出门去。
刚走几步,王二虎从后面小跑着追了上来,手里拿着荆希的面具,“夫,夫人,你的面具,我昨天已经叫我婆娘给你洗过了,我保证没有任何痕迹!你就大人有大量,收下吧!”
荆希回过头,目光凉凉地落在王二虎手上的面具上,还是那一副丑的清奇的模样,确实看不出来什么痕迹了。
毕竟面具这玩意儿,陶为原料,脏污的确也留不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