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若兰放下了铅笔,又合上了笔记本,放回到抽屉里面,见田招娣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便拍了拍她的手,“进去帮忙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哦哦,好的。”田招娣多看了两眼棠兴邦,转身就进去了。
这边的棠为民摆好了桌椅后,拉着棠兴邦一块儿坐下,打算好好聊一聊。
毛若兰就过来了,“好久不见了。”
“是啊。”棠兴邦打量着四周,方才进来的时候他没有留意到店面招牌,就算看到了,他也不认得是什么字。
只当是棠为民夫妇俩在给别人打工。
“为民啊,你这是换了工作啊。”棠为民之前是在家具厂当临时工,村里人都清楚的。眼下看着他在这里打杂,也不知道薪水有没有比家具厂那边的高。
棠兴邦还看了看毛若兰,之前是在酒楼里面当洗碗的,现在竟然学会算账了,也太厉害了。
“对了,你们家的亲女儿呢?”棠兴邦看了看周围,并没看到面生的孩子,也没有看到小辉,不由得好奇着又问,“之前那个呢?”
“回去了,早就回去了。”棠为民想起了唐韵儿,好久之前就知道她跟着唐家人回乡下了,至于是回哪里,她也没有给一个消息过来。
像是想要彻底断了这一边的联系。
棠为民的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毕竟是养了十五年的孩子,从牙牙学语到高中生,棠为民都一直看着唐韵儿长大,说什么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可对唐韵儿,棠为民更多的情绪是失望。
一声不吭地离开家里,再到亲生父母的家中。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亲生女儿摔下楼梯磕到脑袋昏迷不醒住院了。
棠为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了。”
“也没什么,她就是跟着父母回家了。”毛若兰避重就轻地回答。
棠兴邦常年在外打工,如今也是经过南城,再回乡,自然是不知道南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见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棠兴邦也就没有再问什么了,倒是说起了这两年村里的情况,以及他外出打工的城市,不远就在隔壁的清市。
“嗐,我们这些庄稼汉出去打工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棠兴邦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在城里打工,而事实上不就是从一个村里跑到另外一个村里。
“现在我也就是给人当当管理。”棠兴邦的话语当中有些自豪和骄傲,像棠为民之前在家具厂也不过是当一个临时工,收入远远没有正式工人的薪水高。
至于毛若兰就更加了,一个洗碗工,从早到晚,一个月也就那么十来块钱。
跟自己相比,那都是些小儿科。
“管理啊?”毛若兰感觉得到对方的得意,抿了抿唇,“那挺好的啊。”
“那是当然的,”棠兴邦还想再吹一会儿水的,但一眼瞄到了墙壁上的时钟,发现都要下午一点钟了。
“诶,不说了,本来说好中午到家的,现在都下午了。”棠兴邦起来,“我得先回去了。”
“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棠兴邦拍了拍棠为民的肩膀,“为民啊,今年春节记得回来啊。”
“为国这两年在村里也是混得风生水起的,尤其是你们家的田啊,去年我回来的时候,都被你弟弟打理得很好啊。”
棠兴邦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而毛若兰的脸色阴沉到极点了,冷冷地看着棠为民,“你弟弟之前不是说地里的收成不好吗?”
前些年还能回去的时候,棠为国一家说收成不好,只给了一点点的稻谷,而菜地那边就更直接了。
地瓜和花生都没有。
那会儿正值新年,早就过了农忙,田地里面连稻草都没有了。
毛若兰有心去打听,可棠为民不想伤了两家的和气,让她别折/腾了。
忍了又忍,毛若兰就当是把田地送给外人种就是了。
后来那两年薪水微薄,而唐韵儿又到高中了,家里所有的支出都多了不少,就好几年没有回去了。
棠为民听着毛若兰的话,也舔了舔发干的唇瓣,“那会儿大概是真的不好,现在都过去这些年了,好转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毛若兰知道说不过他,哼了一声,“今年回去是回去,但你也别乱说话。”
“棠记是怎么来你很清楚,你弟要是也想来插一手,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毛若兰什么都不怕,就担心棠为民的那个弟弟来打秋风。
棠为民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这些都是棠溪的。
夫妻俩当初就已经说好了。
至于小辉的,棠为民也清楚,等他长大了,就自己出去打拼,是多少那就是多少。
棠溪要是愿意让小辉在店里干活,那就帮忙。
毕竟姐弟一条心,这才能把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长久。
“棠叔,兰姨。”陈乐安从里面出来,先是扫了一眼,没有看到田招娣所说的那个男人,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还想出来看看热闹的。
“怎么了?”棠为民闻言后转头看过去,见是陈乐安,又看了看时间,“吃饭吧。”
原本是可以在里面的房间吃饭的,有一张大圆桌,可今天的生意比不上昨天。
而且,大家伙也习惯在大厅吃饭了。
毛若兰也没有什么意见和想法,不过该规划的还是要规划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