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敢于这么说话,哪怕是德国人,在东线上将俄国打得极惨,也不曾说出这样的话语。萨哈罗夫额头的青筋暴跳,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但还是克制住了火气,只是冷冷地不置一词。
亚连斯基原本眼巴巴地等待着能有相对体面和优渥的待遇,他可以考虑让部队放下武器,但中国人劈头就是无条件投降几句话,让他无言以对。他呢喃了几句,终究还要保持贵族的面子,即便再贪生怕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流露出来。
“投降?凭什么?就凭你们这些黄皮猴子?”参谋长冷笑数声,“你们除了会卑鄙的偷袭,还会些什么?能在战场上战胜俄罗斯的中国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是么?那么,前几年在中东路沿线被我军俘虏的那些说俄语的家伙不是俄罗斯人喽?”前来谈判的中国军人看来压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那只是意外。”
“难道贵方现在想成为第二个意外?就凭这残缺不全的一个师,9000多的新兵?”
萨哈罗夫脸色有些发白,对方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难道城里早就有了中国人的间谍?但最近几个月来,并没有异样的情况发生啊,他不由得望了参谋长一眼,对方脸上也满是疑虑,但嘴上却仍旧嘴硬。
“笑话?堂堂大俄罗斯远东外贝加尔军区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力量?姑且不说我军隐蔽好的力量,单就其他方向开过来增援的部队就不会少于15万。”参谋长吹牛可是不打草稿,“赤塔拥有远东第一流的防御体系,中国人除非想血流成河,否则最好不要轻易尝试。”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战场上见个高低了。但愿……”中国谈判官忽地诡异地笑了起来,“布尔什维克的士兵不要给各位捣乱!”
“你!”亚连斯基对这个事情最为敏感,一听对方揭开疮疤,忍不住也恼火起来,“中国人不要得意得太早,让你们尝尝俄罗斯铁拳的滋味。”
“那么,我就回去缴令了。”
听完谈判回报,蔡锷笑了:“果然不出所料,都是一群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
“其他方向如何?”
“东线已经向伯力展开进攻了,据说攻城战正在开展,伯力兵力比赤塔要强,防守能力也比赤塔要高,敌人既然不投降,我觉得也是好事,咱们国防军没有攻坚经验,是该找个地方练练手,不然以后遇到攻坚任务就麻烦了……”中路集团军副司令长官(代)孙传芳道,“蓝司令(蓝天蔚)那边估计也是这个考虑。”
原本按照编制,孙传芳应该是卫戍师副师长,而郭松龄应该是中路集团军副司令,但是,陆尚荣提醒秦时竹,蔡锷接任司令,威信还没有完全树立起来,倘若将郭松龄派过去,后者不仅是经年老将,而且是秦时竹嫡系中的嫡系,容易造就不必要的山头,为了平衡起见,郭松龄后来派给夏海强做搭档,而中央卫戍师虽然和各集团军算是同一级别,但毕竟孙传芳资历稍嫩,后面挂了一个(代)字。其实,论起年纪来,孙传芳只比蔡锷小了3岁,比郭松龄小了2岁,但由于一直在北洋系统里厮混,又不如蔡锷有梁启超这条线一直牵着,自然感觉相差一些。
原本,坊间传言有可能是吴佩孚出任副司令长官,但大本营诸大佬考虑来考虑去,秦时竹还是将他勾掉了,不是吴佩孚能力不行,也不是他资历不够,关键在于吴佩孚的待人之道比较特殊,与蔡锷搭档,未必和谐。秦时竹总结一条,像吴佩孚这样的人,要么自己做主帅,身边有一堆直率的将领,要么做副手,但主帅一定要是那种有容人雅量,对吴佩孚言听计从的人。各人排来排去,都说蓝天蔚、蔡锷都是经年宿将,都很有一套,还是不要勉强,最后吴佩孚所部变成第二波部队,与周羽搭档,重点防范日军行动。周羽深知吴佩孚的威名,对吴当然敬重有加,而吴佩孚有感于周羽的放手,也是如鱼得水。
“馨远有什么考虑?”
“可惜,那几门大口径铁道跑没有上来,不然,攻城的任务就要轻松多了。”孙传芳笑道,“攻坚是个苦差事,植初兄(李杜)在辽阳用了一个师顶住日本5个师团,可见,防御得当能够发挥四两拨千斤的作用。赤塔当然不能和辽阳比,但我们就是要把他当辽阳来攻,看毛子有什么能耐!”
“铁道炮没有也不碍事,反正还带了轰天雷,我倒是认为,最好速战速决,赤塔的设施、物资对我军都是极为要紧的,只要拿下赤塔,打通西伯利亚铁路东段,我们运输物资,就可以减轻蒙古境内的压力,直接从满洲里这边出发,无论是减轻后勤压力还是为下一步作战提供保障,都是极为有利的。”
蔡锷说的确是实情,铁路只是通到恰克图为止,从恰克图到赤塔,遥遥数百里,全靠了沿路设置的兵站提供补给保障,如果拿下赤塔,可以向东走西伯利亚铁路与中东铁路联系起来,虽然距离远上一些,但时间可以缩短到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