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问行冷笑:“你这厮说了凭多废话。”
孙元;“那不就结了,此事也不用再提。”
梁满仓森然道:“不,也不能就此算了。若是君侯不处罚余经历,他今天可以调动秦军,明天就可以调动山东军,后天就能调宁乡军了。此风不可涨,此例不可开。”
孙元穿越明朝十年,又奋斗到今天这个地位,耳濡目染,心态早已不复当年,可谓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已颇具枭雄之姿,当下也觉得梁满仓说得有几分道理。
淡淡问:“梁满仓依你看来,当如何处罚余祥?”
梁满仓:“一切但凭君侯定夺。”
“有过必罚,任何人也不能例外。”
汤问行大惊:“君侯三思。”
“不用多说,我自有定夺。”孙元道:“派个使者去南阳见余祥,严加申斥,免去他扬州镇经历一职,贬为普通士卒,警戒三军。”
说到这里,他继续道:“让他留在南阳戴罪立功,当然,如果闯营要请他参赞军事,那是闯营的事,某也不过问。”
这个处罚可谓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让汤问行松了一口气:“君侯英明,属下心服。”
孙元:“过罚了,功却必赏。那小子不是一向羡慕我在北京城中的那间宅子吗,告诉他,等我拿下京城,那院子就是他的了。”以前孙元在渤海所做千户军官的时候,为了方便,在京城里买过一套房子。房子是死物,李自成进京之后也搬不走,此刻也不知道被哪个建奴霸占了。
这已经是破格赏赐了,可见孙元对小余满意到何等程度。其实,汤问行这些军官私底下都在猜测一旦拿下北京之后,君侯下一步该如何走。一种诡异的气氛在大伙儿心中酝酿发酵,都在等待着那一日的到来。
真到那个时候,扬州镇必将不复存在,军队和幕府也要大改组。余祥那个经历的官职也会换成其他名号。
汤问行和军中的将领们对这个大明朝早就失望透顶,心中对这么腐朽没落的朝廷也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当下就道:“君侯赏罚分明,末将服气。”
孙元哈哈笑起来:“好一个小余,干得不坏啊!他简直就是某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北京之战结束之后,我宁乡军肯定会沿着辽西走廊进入辽东,收复那片沦陷了几十年的国土。可南方的内战却看不结束的趋势,张献忠盘踞四川,乘我于建奴决战发展实力,已然壮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而且,闯贼虽然烟消云散,可残余却散落在湖广河南,免不了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招降了高一功和刘芳亮,闯贼余孽可为我所用,不复祸害糜烂地方,也免得我将来带兵去剿。况且,有闯军在,稍事整编,就是一支讨贼虎贲,将来可命他讨伐南方诸省贼人。”
孙元转头对梁满仓道:“你马上回去见黄先生,就是我的意见是让他出一道命令,令南通费洪抽调合格教官去南阳,进驻闯营。还有,先拨五十万元款子给小余使用。”
“是,卑职这就回去。”
等到梁满仓离开,孙元在得到这个好消息之后,心情大好,拿起一个橘子罐头吃个不停,一边吃一边笑道:“大冷天的,不补充些瓜果蔬菜,人遭不住。”
想起他先前吃橘子罐头时痛苦的表情,众侍卫想笑却不敢。
正在这个时候,兴泰大步走了过来,一脸的严肃。
看到他的表情,孙元问:“怎么了?”
兴泰低声道:“主公,大事不好,刚才得斥候急报,豪格的五万鞑子军于今日黎明全线对镇海军发起总攻。”
孙元一惊,将手中的罐头递给一个侍卫:“战况如何?”其实,豪格对镇海军发起总攻并不叫他意外。
豪格区区七千正蓝旗甲士,四万汉军和新附军是不可能守住北京的。要想解北京之围,必须主动出击,一路路消灭来犯的北伐兵马。他采取的正是奴尔哈赤当年萨水浒之战的战法,歼敌一股震慑各军。
之所以选择镇海军,那是因为镇海军冲得实在太猛,位置实在太突出。而且,镇海军刚经过一场内乱,军心不齐,士气低落,换自己是豪格也会去找他们的霉头。
只不过,孙元万万没想到豪格发动得如此之快,如此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