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老鸨有点迟疑了,左右环顾,欲言又止,好象有些害怕的样子。
刘孔和又将一枚银挺递过去,看到钱,老鸨这才小声地咒骂了一句:“军爷,看得出来你也是军中直爽汉子,想必也恨那好小人。不但你们山东军,就连咱们商家也被那狗官给害苦了。”
刘孔和:“你接着说下去。”
老鸨:“那狗官收的税实在太重了,看得出来他也是风月场里的常客,不知道怎么的,竟将老身这里的情形摸得非常清楚,知道每个客官进来之后要花多少银子。于是,就派了胥吏立在门口清点人数,每进来一个人就记录在案,然后按照人头让咱们交税。一个客人,就让我们楼子出五十两。”说到这里,老鸨好象出了一口气的样子,笑道:“方才客官打赏了六十两,扣除赋税之后,还有些赚。也是客人你大方,遇到抠抠唆唆的那种,楼子里只怕还得赔进去几十两。”
她不住摇头,叹息:“生意不好做,生意不好做呀!”
刘孔和更是吃惊,这烟花税都已经达到惊人的八成了。看这里人来人往,每天的营业收入怕有好几千两。城中如《倚红楼》这样高级青楼还有十来家,至于私窑怕百余间都有,如今一算,光这一项山东军每天就有好几万两的入项,郝肖仁这个傻逼的还真会弄钱。
“不对,不对。”刘孔和想起一事,继续问道:“据你所说,打茶围是一个价,吃酒听曲是一个价,住在这里又是一个价。在这里住上一夜,几百两银子出去了,这么说起来,你们还是赚得不少嘛!”
楼子里至少有二三十个姑娘,这些天晚上基本没空,算起来又是一笔天文数字。
“没用的。”老鸨出离地愤怒了:“那狗官早就防着这一手了,早已经将楼里的姑娘登记在册,也不管她们身上是否方便,每天都要楼里缴纳五十两过夜费。若是拖延不给,就封楼抓人。”
刘孔和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一点漏洞也没有啊!既然如此高的赋税,怎么你们楼子还开得下去。”
老鸨笑道:“军爷,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的行情好生热闹。如你等厮杀汉,有今天没明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呸,我着乌鸦嘴……”
她故意伸手轻轻抽了自己胖脸一耳朵:“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人嘛,不就图一个快活,存那些银子也没什么用处。吃好喝好耍好,才有力气上阵杀敌不是。”
“正因为生意实在太好,每天扣除赋税下来,比起太平年月还多赚好几倍。”说到钱,老鸨笑得更欢,也顾不得咒骂好小人了。
大概了解了情况之后,刘孔和也懒得同老鸨说下去,就站起身来,大步朝楼上走去。
老鸨吃了一惊,叫道:“军爷,你这是要去哪里,上面你可去不得呀!”
两个青楼的打手见情况不对,冲了过来。
刘孔和瞪了他们一眼,喝道:“起开,不想死就滚!”
他刚厮杀了一天,浑身上下都是杀气,一言不合,就想抽刀杀人。
两个打手识得厉害,不敢上前,惊叫:“来人了,来人了,有人捣乱了!衙门的哥哥们,有军汉破坏抗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