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退到了刘春身后,逃到大堂中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时候他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刘春横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怒火直欲将这个小人烧成灰烬,就是他,自己才落到今天这身败名裂的下场。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急冲冲地跑进来,走到刘春和郝肖仁的身边,低声道:“郝知州,左都督,大事不好。”
此人正是扬州镇侦缉厂淮安交通站的站长。
郝肖仁低声喝问:“什么事?”
“建奴准塔来了,以他们的脚程,最多两三个时辰就能打到淮安,十万火急!”大堂里实在是太闹,这三人的对话,别的人也听不到。
“准塔终于来了,他这是趁我病要我命,想来占便宜啊!”一股寒流从刘春心中升起,然后化成无边的暴戾之气:“难道……难道这老天爷也要绝我刘春吗!”
山东军那么多人马,就算一切顺利,要想整顿好队伍,至少需要两三日工夫。据刘春所知,山东军的主力战兵辅兵军户民夫加起来总共有十多万。其中主力战兵有大约两万,如今大部都驻扎在淮安城和附近的几个县城。
要想收拢在一起,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这些人都未必服气他刘春,说不定还会有人从中作乱。
如今,仓促之中,他根本就掌握不了多少部队。
淮安城实在太大,就算集中了全城的兵妈,往城墙上一撒,也立即被稀释了。守城是一门技术活儿,需要将各地的兵马都调进城里,需要集中一定数量的粮秣器械,需要征发城中的百姓。
若是人力不足,城市越大,漏洞越大,敌人只要集中兵力朝一个方向猛突,立即就能杀进城来。
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我刘春完了!”刘春只想用拳头狠狠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该死的郝小人,我该早一些进城的,我被你害死了!”
下面还在闹个不停,刘春心中的邪火冒了起来,将眼睛冲得血红,整张脸青如蓝靛,完全扭曲。
手突然一伸,摸到脚边的斧柄上。
郝肖仁自然刘春深恨自己,见势不妙,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动若脱兔,跃到一边。
“呼!”一声,刘春如同一头大鸟提着大斧腾空而起来,一个力劈华山,瞬间将一个正鼓噪得厉害的山东军将领的脑袋切了下来,暴喝一声:“动手,都杀了!”
话音还未落下,大斧一转,又将另外一个军官拦腰砍成两截。
红色的血幕在大堂里弥漫开来。
见少将军动起了手,先前提着火枪上了闪亮刺刀的卫兵们同时发出一声喊,同时扑向手无寸铁的军官们。
可怜那些军官们先前进大堂的时候,已经按规矩解下了腰上的兵器。
刘泽清未来懦弱多疑,对于手下的将领诸多防范,军中的规矩也大。每次召集手下议事的时候,都会让他们在进中军节堂之前解下兵器。
今日大家也是如此,可遇到刘春这群武装到牙齿武士,几乎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顿时被砍瓜切菜地放了一地。
“我让你们见总兵,我让你们见总兵,咯咯,放心好了,你们马上就会见着的。”刘春尖锐地笑着,状若疯狂。
他头上,脸上,铠甲上全是人血,如同瀑布一样往下流泻。
每走出一步,地上就是一个红色脚印。
尸体残肢断臂滴溜溜在地上滚动的人头,宽敞明亮的大堂瞬间变成屠宰场。
转眼,那几十个军官都被屠戮一空,就这样,刘春的手下还不肯罢休,提着刺刀已经在尸体上刺个不停。
杀戮刚一开始,刘孔和就被震得呆住了,他一脸悲哀地立在那里,任由血点子不住地扑打到自己面上,老泪纵横而下:“我们老刘家,这是作了什么孽啊,苍天!”
疯了,刘春已经彻底地疯了。
“吼!”刘春笑毕,咆哮一声,大斧夹着轰隆的风声直奔郝肖仁的脑门。
“啊!”郝肖仁惊叫:“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