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们闪开,我去见少将军。”孙元一抖缰绳,战马迈起小碎步,开始加速。
见十一匹战马冲起来,步兵们怕被踩死,同时发出一声喊闪出一条通道,秩序显得更乱。
“不是高杰的部队,某在闯军中呆过一段日子。他们行军的时候,前面都会派出斥候骑兵,前锋部队也是戒备森严。”孙元低声对身边犟驴子道。
犟驴子又唾了一口:“这支部队真他娘烂,将军,既然不是高杰的军队,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对,将军,要不咱们回去吧。”一个侍卫提醒孙元:“刚才在下已经听得明白,这支部队的目标是泰州,和咱们是敌非友。将军已经深入敌阵,再不回去,恐有麻烦。”
孙元摇头,笑道:“怕什么怕,我先去见见他们的少将军,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确定一下敌人究竟是谁?”
说话间,战马的速度更快。
这十一匹战马来势汹汹,步兵们被孙元一冲,纷纷从田埂上跳到田里,到处都是飞溅的泥水,秩序更加混乱。
随着孙元不断深入,渐渐地水田中已经站满了人,挤得快走不动了。
一个高亢的嗓门响起:“究竟是谁乱我军阵,活得不耐烦了?滚下马来!”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孙元定睛看过去,却见前方五十步的地方,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青年将领。此人头上逮着一顶有树着长长避雷针的头盔,身上穿着一件建奴样式,漆着白油漆的铁甲。大热天的,将一身遮得严实,就连手腕处的马蹄袖也放了下来,盖住手背。
他手中提着一柄半长的斧子,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因为气恼而扭曲。在他背后,则是一面绣着刘字的旗帜。
此人孙元却是认识的,正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的长子刘春。
孙元在济南之战的时候同此人倒也熟悉,不知道怎么的,这厮每次见了他,虽然一脸的恭敬,可眼神中总带着一丝仇恨的光芒。
孙元心中一乐,暗道;刘泽清啊刘泽清,你好好地呆在天长和六合不好吗,跑泰州来趟这凼浑水干什么,难道你就不怕我孙元把你给收拾了?
“刘春兄弟,别来无恙啊?”孙元又朝前行了百余步。
“啊,是你!”刘春一呆,然后认出孙元来。
孙元也没停留,依旧向前,大笑着喝道:“刘春,你带这么多人马来这里,难不成也想拿下泰州?”
刘春见孙元靠过来,猛地提起大斧,喝道:“泰州乃是无主之地,有德着居之。孙元,快快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有德者居之,真是笑话了,刘泽清父子什么时候成有德之人了?泰州已经是我孙元的了,刘春,马上带着你的军队离开。不然……”
“不然如何,别人怕你孙太初,我却不怕?”刘春听孙元说话无礼,大怒,一挥斧子,对身边的亲卫喝道:“杀了!”
这刘春说翻脸就翻脸,孙元岂能容他先下手,当下大喝一声,脚下用力一夹,战马就如闪电一般朝前冲去。横在马首左侧的斩马刀瞬间将一颗敌人的头颅切得飞上半空。
大丛热血泼灭了一支火把,马上刘泽清的士兵们同时大出一声大喊朝旁边跳开。
“杀!”犟驴子也是一斧枪挥中,直接将一个步卒砍成两截。
说时迟,那时快,孙元战马的前蹄高高扬起,重重起踏到一个步兵的胸口上,骨折声惊心动魄响起,然后被轰隆的马蹄声掩盖了。
摇曳纷乱的火光中,大丛大丛的泥点子飞扬而起,空气中散发着泥土和人血的腥味。
孙元身后的十个侍卫可都是军中一等一个勇士,究其武艺而言,却不逊色与当年的荆然。这次是有心算无心,一旦开了杀戒,几乎是一边倒的大屠杀。
十柄马刀回旋飞舞,锋利的刀刃借着马力割出去,即便敌人身上穿着铠甲,也不可避免地被切出可怖的伤口。残肢腾空,热血飞溅,倒地的尸体被沉重的马蹄直接踩进柔软的泥土之中。
一刹那,就有超过三十个山东军士兵倒在稻田里。
禾苗倒伏,人体的残骸向前延伸,形成一条血肉通道,径直朝刘春的大旗延伸。
犟驴子大声吼叫:“杀刘泽清哟,杀刘泽清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