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侯骑兵走到岳托跟前:“岳托将军,已经查明白了,逮到了一条大鱼!”这人满面都是喜色,可一看岳托的模样,却是一愣。
岳托已经用一张青布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绝望的恐惧的眼睛。那双眼珠子上全是条条血丝:“什么,查到什么大鱼了?”
斥候:“禀告岳托将军,这五千川军名义上由王允成率领,但实际上却已经成了高起潜的中军行辕。”
“中军行辕,怎么可能?”岳托沙哑的声音高亢起来:“你可查得明白?”
斥候:“将军放心,已经查明白了。我们捉了两条舌头,分别讯问,口供都对得上。说是今天卯时明狗大军出征的时候,高起潜就将中军行辕设在川军。如今,他正坐镇川军之中。”
“高起潜是什么人,相必大家都清楚。就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如果我是他,定然会坐镇关宁军中军,绝对不可能亲冒矢石冲到最前头。”岳托的眼睛闭上了,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没错的,没错的,也只有司礼监首席秉笔御马监管事牌子才以后资格让六镇大军给他配合,定然是高起潜。”
“高起潜如此行险,究竟想做什么?”
“济南,他要一口气冲进济南去!”岳托猛地睁开眼睛,咯咯冷笑起来:“定然如此,他想得先进济南,守住这座坚城头功。而且,只要有这么一支明军部队冲进济南,城中负隅顽抗的汉狗定然会士气大振,没准着济南就还真的守住了。我军利在速攻,而汉狗者最佳的战略是死守。如果真这样,咱们在山东还真难打了。所以,无论如何,得吃掉高起潜,绝了济南的念想。”
“正该如此,将军,派我无吧!”
“岳托,让我来。”
“岳托,我是镶红旗的,这种事情自己要先便宜自家人。”
众将见岳托一刹间就猜破明军的全盘作战计划,心中佩服,纷纷大声请战。
“不!”岳托猛一挥手,身体因为虚弱而一个趔趄:“不,谁都不要争,咱们全军出去,直扑川军。苍鹰搏兔,当用全力。吃掉川军,济南之战就算是结束了。”
“是!”众将轰然应了一声,大军改道西北。
雪落得更紧,冷风吹来,走发了热的建州士兵感觉分外舒爽。
……
“干爹,已经到齐河县了。”一个小太监看了看手中的舆图,大声禀告。
雪落到图上,又被人的热气一熏,开始融化,地图已经有些模糊。
正如岳托所形容的那样,这次解济南之围,明军首先想的不是如何歼灭岳托部,而是如何进济南。因此,全军摆出了一个八抬大轿的阵势,护着川军沿着两军之间的缝隙朝济南直插而去。
五千川军都是单一的长矛弓弩手。又要保持严整的阵势,走起来却不快。从卯时到现在,也不过推进了四十来里路。
在遍地都是建奴的济南府,这样的步兵集团简直就是一个明亮的火炬,想不吸引来敌人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