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散开,地上全是将死未死的建奴。
孙元还在摇头:“战术和武器的代差,竟然在战场上打出这么一个惊人的交换比,真是叫人意外啊!同样的战斗,鸦片战争的八里桥出现过,二十世纪末的海湾战争出现过。如今,在明末也出现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尸体堆里动了一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建奴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前走来。
也不知道他是勇敢,还是昏了头,选择的方向竟然是直接冲阵。
此人身中六枪,胸口,下腹可以明显地看到黑色弹孔,每走一步,身上的鲜血就如同雨水一样淋漓而下,落到干涸的土地上。
他手中提着一把腰刀,怪叫着软弱无力地挥舞着。
千百条长矛指向先方,千百根黑洞洞的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可却没有任何人动手。
那个建奴还在大交,不住地用刀劈砍着眼前无穷无尽的枪杆子。可惜,这又有什么用处,他如今已经弱得甚至不能在白蜡杆上砍出刀痕迹。
“啊啊啊啊!”那人大叫着,好象在哭。
孙元看不过去了:“谁去送他一程度?”
“让俺来!”穿得像个机器人一样的犟驴子大步出阵。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四十出头的老兵突然跃将出去,他弯曲着左手手臂,将手铳架在上面,“砰”一小团白烟散开。
犟驴子郁闷地大叫起来:“该死的,该死的,关选,你他娘敢坏我的好事?”
他很郁闷,仗打了这么久,自己新制的斧枪竟然还没有见过血。
……
“这个关老头,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胆气却壮,倒是个不错的军人。”看到气愤的犟驴子,孙元忍不住笑了笑。自从上次火路墩之战之后,这个关老头算是入了孙元的眼,被他放在火枪兵中做了个低级军官,准备锻炼锻炼再看。
同时对他留意的还所有军法官陈铁山,说这个老头虽然不怎么中用,可有勇有谋,精通满语,更重要的是手狠,刑讯逼供是一把好手,请孙元将这人交给他使。
孙元却说,不管将来这关老头在军队里担任什么角色,都必须在基层锻炼锻炼,这可是我宁乡军的规矩。
规矩比天大,任何人不得破坏。
不过,陈铁山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个关老头因为身体不成,将来估计也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军官,不过,如果用来做情报人员倒是不错。
宁乡军将来若是壮大了,肯定会有自己的情报系统,也需要招收合格人员。
对于情报工作,陈铁山有很大的兴趣。但孙元却不想将这个要害部门交给陈铁山,国军法官如今的权力已经非常大了,再让他掌握情报系统,不利于宁乡军各部门的平衡和相互制约。
“关老头虽然瘦瘦小小,还是挺帅气的嘛!”孙元次评价。
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敌人拦在前面的骑兵,这个宁乡军的统帅挥了挥手:“大军继续前进。”
“怎么又没有我们骑兵什么事?”汤问行还好,他手下的骑手们都是一脸的不忿,又跳下马来,拉着缰绳,郁闷地跟在他的背后。
孙元:“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说着这话时,他抬起头朝后方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他终于在敌将群中分辨出建奴统帅,就是那个巨人一般的家伙。
也不管那人是否能够看到,孙元露出八颗牙齿,朝他讽刺地笑了笑。
小毛腰上的小鼓又开始扑通扑通地响起来,犟驴子气愤地盯了关选一眼,关老头视若未见,默默地退回阵中。
“枪——上——肩!”
“齐——步——走!”
膨胀的刺猬又收缩成一团,开始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朝前移动。
先前那个心口中斧的士兵已处于弥留之中,被平放在一辆扳车上,口鼻中有血不住沁出来。
加西亚紧紧地跟在后面,伸出手紧紧地压住他前胸的伤口,一只手被染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