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济格立起的牌子,城下的汉人俘虏依旧麻木地朝前走着。
可一个六十来岁,做文人打扮的,花白着头发的老者却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另外一个老头拉了他一把;“关秀才,快走,快走!”
“混帐东西,谁叫你们停下来的。”一个清兵大怒,提起鞭子就朝那关老秀才头上抽去。
一缕鲜血从吴秀才头上流下来。
那关秀才还是没有动,只看着木牌上的字,口中喃喃道:“朝廷,朝廷……朝廷的军队呢,都死绝了吗?”
又是十几鞭子抽下去,血花飞舞。
可老秀才就好象再没有痛觉,就那么站在那里,眼睛里却有着泪水流出来。
见十几鞭下去没有任何作用,那个清兵士兵恼了,慢慢地抽出刀来。
眼见着吴秀才就要死在清兵手中,突然间,十几个清兵如风一样冲来,随带着将刚才拉吴秀才的那个老者践踏在地:“十二贝勒,十二贝勒,我的贝勒爷啊!”为首那个军官大声号哭着。
这十几骑来得好快,不断有汉人俘虏被踩死在地,队伍一阵大乱。也因为如此,那关秀才也被裹进人潮中去了。
抽出刀子的那个清兵待要下刀,却找不着人。
人潮的喧哗声中,传来关老秀才痛苦的叫声:“不见南师久,漫说北群空,当场只手,当场只手,毕竟还我万夫雄。自笑堂堂汉使,得似洋洋河水……”
正是宋人陈亮的《水调歌头·送章德茂大卿使虏》,长歌当哭,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许……啊!”
“砰!”
底下又传来闷响,下面的清军又在大骂:“上面叶赫家的杂种,乱仍什么尸体,太欺负人了!我操!”
“钮钴禄,我操!”
想来,定然是刚才那个关老秀才被人潮挤下崖去,再也活不成了。
看到下面突然冲过来十几骑士兵,为首那人又大声哀号,阿济格低头看去,却是孔兆。
他心中一惊:“孔兆,阿山将军呢?”
孔兆在下面抬起头来,泪流满面:“阿山……阿山将军,他他他,他以身殉国了!就连阿古拉将军也死了,死了……我军大溃,一千人马只回来四百多人。”
“什么!”城墙上所有清军将领都同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