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就留在我天雄军中,替某整训士卒。区区两千宁乡军就已经能将三十万贼军打得一溃如注。我天雄军有众两万。若都如宁乡军那般,可致天下太平!”卢象升声音激扬起来:“刚才孙元你说得好,同江山社稷,天下黎庶黔首比起来,我等个人的荣辱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待此间事了,某当奏报朝廷向君父禀明你的绝世功绩。请天子任命你为宣府参将,随军听命。”
“啊!”孙元吃了一惊,又瞠目结舌,不觉道:“这么说来,卢督师还是要去总督宣大军事?”
“对,等到彻底剿灭贼寇,某当回北方主持对建奴用兵,建州卫才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不过,这大约也是一年之后的事了。若你答应,正好抽出手来将你手头的事务了结一下,想想又该如何整训我天雄军,拿个章程出来。”
如果是在一年之前,能够做一镇的参将,孙元只怕立即就会欢喜得跳起来。这可是正二品的高级武官啊,虽说在明末这个乱糟糟的世界里,满世界都是游击参将副将,也不值钱。可这全是九边重镇的实权统兵官啊!
不断能领一营兵马,还能管辖一座城,乃是妥妥的小军头一个。
再加上自己在剿灭高迎祥军的大功,一个武勋是跑不了的。而武勋和武职,却能子子孙孙地传下去,以自己的手段,不难建立一个如辽西军门那么样的利益集团。
可是,这事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
整训部队,啊,卢象升这是要拿我孙元当他贴身智囊使啊!
估计就算去了宣府,老卢也不会让自己带兵。到最后,自己这个参将岂不变成教导队的队长?
到时候,手头无兵无权,还能成得了什么事?
而且,宣大一线乃是明王朝北方国防的第一线,建奴年年入侵,将来李自成攻打北京的灭亡明朝之战,也走得是这一条线。
也就是说,自然去了那里,每年都会打仗,根本就没有从容发展的机会。
这买卖可干不得,再说了,以我孙元现在的功绩,将来朝廷封赏下来,少不了一个卫指挥使的职位。虽然比不是九边重镇,却也是手握兵权,主持一方军务的军阀。
去宣镇这事,可干不得。
想到这里,孙元一拱手:“多谢督师厚爱,孙元乃是南方人氏,不习惯北地的水土。且军中士卒也都是南人,只怕都不愿意北上。孙元无德无能,怕是要让督师失望了。”
卢象升何等精明之人,这能打仗的人,一代兵法大家,谁不是洞察世情之人?如何不知道孙元是舍不得放下手中的兵权,给自己参赞军务事。
他又哈哈一笑:“孙元啊孙元,刚才你还劝本督以国家黎民为重,怎么一涉及到自己,却割舍不下?”
孙元红了脸,讷讷几声,却说不出话来。刚才自己在卢象升面前说大话,转过头,人家却拿他的原话反将自己一军,这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卢象升想扈从挥了挥袖子,屋中众人自然知道卢督师有要紧话同孙元谈,都默默地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掩上。
“孙元你也不忙拒绝,且听我一言。等到此间事了,卢某总督宣大两镇之后,天雄军必然是要整训的。到时候,军中肯定会裁撤大量将领。”卢象升道:“宁乡军精兵难得,本督的意思是,将你手头的将士打散编入天雄军中,将我军的架子撑起来。”
“啊!”孙元又低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