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元一刀砍来,大汉巨大的身子一弓,然后瞬间弹开。不退反进,瞬间朝孙元扑来,手中腰刀也横在胸口,在靠近孙元刹那,猛地展开。
看此人的架势,应该没正经练过武艺,可和人厮杀的经验却异常丰富。这一刀看起来力气不大,但借着前扑的式子和身体的重量,若是被他割中,孙元瞬间就会被人在肚子上横切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孙元心叫一声不好,突然倒在地上,左腿对着敌人小腿的迎面骨狠狠踢去。
人体的小腿迎面骨上只覆盖这一层薄薄的皮肤,一但被踢中,以他的力气,顷刻就能费了虬髯大汉。
那汉子没想到孙元给自己来这一手,这一刀开展开,却落了个空。脚下有剧痛袭来,顿时滚落在地。
孙元大喜,顾不得斩杀敌人,猛地跃起,就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大力涌来,将他狠狠按在地上。
却原来是刚才倒在地上的那两人见主将危险,同时前扑,四只手如绳索一样将他死死箍住。
这两个卫兵的力气也大得惊人,身上又穿着甲胄,箍着孙元,孙元只觉得眼前全是金星乱冒,气也透不过来。
又有几个敌人涌进来,有人提着刀子对准孙元的眉心,就狠狠刺来。
刀风袭面,孙元只感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心中一片冰凉:完了,完了!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那虬髯大汉从地上跃起,一脚叫那人踹开,然后不要命地一阵乱踢:“谁叫你杀人的,谁叫你杀人了,他娘的,这厮是我的,还轮不到你。”
那人也是硬气,任凭虬髯汉子将自己踢得满地乱滚,却不发出一声惨叫。不片刻,满头就都是殷红鲜血。
踢了半天,虬髯汉子才消了气,指着孙元冷笑道:“刚才这厮的一脚踢得爷爷疼不可忍,这么杀了他,怎么消我心头之恨。来人,将他给我剥光,爷爷要一刀一刀活剐了他。”
一听到自己要被人活剐,孙元心中惊骇,知道事已不可为。
千刀万剐乃是古代最有名最残酷的刑法,行刑的时候,刽子手拿着一把小刀,一刀一刀将犯人身上的皮肉剃掉,并尽量避开犯人的血管等要害。通常情况下,犯人要痛苦哀号上两三日才会死掉。
人固有一死,可这么被人糟践,就算是死,也死得没有尊严。既然死亡已经不可避免,那么,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来个痛快。
孙元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在内心之中却有一股刚烈之气,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下环顾四周,就发现先前那梁仲手中使用的长枪还卡在书架上,距离自己也只有一尺远,枪尖在火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得找个机会将那条长枪抢过来,至少还能够同他们拼一拼。”孙元慢慢蓄力。
“是!”箍住自己的两个贼人手上一松,就要开始剥孙元的衣裳。
一股清新的空气灌进肺里,力气也回来了。
就是这个时候!
孙元正要发力暴起,突然,又有人跑进来:“刘将军,好多米粮被服,得找人看好了。”
刚松开孙元的两个贼人停了下来,又一用力,将孙元牢牢地箍住。
这下,又没机会了。
那个叫刘将军的虬髯大汉面色一喜:“多少?”
“实在,实在是太多了,起码有十几个仓库……起码,起码好几十万斤。”来报信的那人因为实在太激动,说话都口吃了。
“太好了,太好了!”书屋中的几人都纵声欢笑起来:“咱们弟兄这回是发大财了,上个月在河南,他娘的根本就找不着粮食,如今总算可以畅开肚子大吃。高闯王和李大哥若是知道,却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孙元心中一动:原来这群人是高迎祥和李自成的手下,能够被派进凤阳城中的应该都是农民军中一等一的勇士。这个虬髯大汉姓刘,难道是刘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