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伟弟,为了我们韶家,或许这次是真要嫁给杨泽了。
伟弟啊伟弟,听说你成日在外胡闹,别人看在杨太监的份上不好说什么,可你自己也得争气啊!
一想起弟弟韶伟,韶虞人的眼圈有些微微发红。
看到韶虞人一脸的悲戚,服侍她的丫鬟迟疑了。
韶虞人将头转到一边,不肯让丫鬟看到自己的表情,柔柔问:“什么事?”
“姑娘,有个公子求见,说是从如皋来的,姓孙……不知道你见还是不见?”
“如皋,姓孙……还是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形,不能见客的。”自从杨泽视她为禁脔之后,城中之人畏惧杨太监的权势,再不敢来见韶虞人,否则,等待他们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后果。如皋,好象有一个叫冒辟疆的青年才子。若是他,或许还可以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儿。
丫鬟道:“来的那位公子倒不是来见姑娘谈诗论道的,而是为韶公子,说是有要紧事同姑娘说。”
“伟弟的事情,可是他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韶虞人心中微微一惊,自家阿弟是什么性子,她这个姐姐最是清楚,顿时面上变色。
可想了想,自家还有那么多烦心事。满凤阳城都知道阿弟是杨太监照应的,就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别人也不干拿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韶虞人突然没有了精神,懒洋洋地挥了挥手,“阿弟若是在外面惹下了麻烦,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过完年,我就要嫁给他人。伟弟已是成年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该自己面对,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姑娘……”
“你就这么去回吧!”
等丫鬟退出去,韶虞人就拧了棉巾擦了擦眼睛,又拿起一口小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
不一会儿,丫鬟一脸惊慌地跑进来,“姑娘,姑娘……”
“你怎么又来了?”韶虞人大为不快,微微皱起秀眉:“又慌成这样?”
丫鬟:“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她有些口吃:“来的那个孙公子说,他家有个奴仆本是军汉出身,姓费。这个军汉有个女儿,年方十四,不知道怎么的就入了韶公子的眼,说是要明媒正娶接进门去,媒人都上门了。孙公子说,此事关系甚大。作为孙家的家长,手下奴仆的女儿要嫁人,总得跟男方的家长见个面,商议一二。”
“什么……”韶虞人低呼一声,手中的镜子落到地板上,连声叫:“快请孙公子进来。”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声音虽然不大,却从容有力。
门开了,外面走进来一个瘦高的青年文士。年纪不大,也就是十七八岁模样。同一般白面书生宽衣大袍不同,这人一张脸被太阳晒得红润,身上的松江棉袍子剪裁得很是合身,又显得有些紧绷紧。将身子线条勾勒得甚为挺拔,一进门,就仿佛带进一道刚健的清风。
没错,来的人正是孙元。
在知道韶虞人和凤阳守备太监杨泽的关系之后,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自己破局的良机,也不敢耽搁,径直跑来《玉京楼》见韶虞人。
可这里是什么地方,韶虞人是什么人物。
如韶虞人这种卖艺不卖身的清馆人,若说是青楼女子,却不贴切。
真要比拟,相当于后世影视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