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要置他于死地的流言，真的可以击垮他。
“燕凛……”他捧起手机，想要再打给燕凛。
他大概是被流言搞到有点神经衰弱，还有轻微的被害妄想，他已经开始考虑到燕凛是不是受到什么人身限制的可能了。
不等他拨出去，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李少天有些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阿狸！是我，开门！”
以前他虽然也企图修复与墨里的关系，却也会注意两人在公开场合的接触尺度。
上一次在地下车库与师弟偶遇尚且不敢暴露在人前，更别说这种夜色下敲师弟的门的举动。
墨里如今丑闻缠身，李少天也牵扯其中。如果被有心人传了出去，李少天多半也摘不清楚。
墨里把门板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庞。
他穿着宽大的旧t恤，仍旧纤细又漂亮。只是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微微上挑的眼角还有一些红肿，李少天的心里蓦地一疼。
他是理性超越一切的人，曾经也把墨里和事业放在天平的两端仔细衡量。只是那时候，墨里依旧嚣张高傲，他从没有这么可怜无助。
当墨里受到了伤害，他的理性已经荡然无存。
也许是宠爱墨里太久了，从他年少时起，这种宠爱就贯穿了他的整个人生。这已经成为刻入他心脏深处的习惯，他改不了了。
“阿狸开门，让师哥进去，我有话跟你说。”李少天柔声轻哄着。
墨里看了看四周，周围似乎隐藏着一些探秘的视线，兴奋地注视着他和李少天。
他犹豫了片刻，到底是不敢开门让李少天进来。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竟然走到这步田地，说个话都要谨防被人发散，简直有一种黑色的幽默。
只是墨里此时笑不出来。
“不用了，我没事，你回去吧，省得又被人拍了说不清。”
墨里说着想要关门，李少天却抵住了门板，难得地强势起来。
自从年初利用戏班老人为自己正名，李少天一直觉得对墨家有所亏欠，这还是他头一次摆起师哥的架子。
“阿狸听话，不用管那些人怎么说，师哥真的有正经事找你。”
墨里眼看着越来越多的眼睛窥向他们，只好开门让李少天进来。
李少天正要关门，却被墨里大大地敞开。
“光明正大一点，省得有人再说闲话。”墨里解释道。
李少天打量着犹如惊弓之鸟的墨里，心里恨不得把那个传播恶毒谣言的幕后黑手剁碎了喂狗。
“阿狸，你不用怕，我明天会替你辟谣。不，我现在就可以发微博。”
李少天拿出手机，墨里却连忙推开他。
“不用，不用，你什么都不用说，还嫌现在不够乱啊。”
墨里两条纤秀的眉毛皱成一团，说不出的苦恼。
“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你就别淌这个浑水了。”
墨里虽然忐忑，却是前所未有的乖巧懂事。
没有撒娇求他保护，没有耍赖求他背锅。李少天却觉得十分失落，墨里真的和他生份了。
他也是犯贱。
“阿狸。”李少天无奈地唤了一声，“我知道今年发生了很多事，我也让你失望过。但是我是你的师哥，这永远不会改变。不管我有多自私，做过对不起多少他人的事，但我对你从来没有变过。阿狸，我希望你可以像往常那样信任师哥，依赖师哥。”
墨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认真地听着。
“师哥……”听到最后，他喃喃地唤了一声。
他当然希望有人可以信任和依赖，在这世界天翻地覆的时候。
“少天，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方琳突然出现在门，她没有贸然进来，只在门边站着，先对墨里客气地笑了笑，举着手机冲着李少天，“罗小姐的来电。打你的电话你一直没接，消息也不回，她就打到我这里来了。你是怎么回事？”
李少天这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带着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工作的时候静音了，忘记调回来。”
“跟我道什么歉，跟罗小姐说吧。”方琳把手机交给李少天。
李少天接过方琳的手机，回头看向墨里。
墨里又是一脸警惕的模样，干脆将他推出房门。
“你们有事就去别处说，别在我这儿呆着，还嫌我的绯闻不够多啊。”
“阿狸——”李少天无奈地被他推到门外，眼睁睁地看着门板在他面前合上。
方琳耸了耸肩：“我这次可什么都没干，你不用瞪我，看起来你的小师弟还没原谅你啊。”
李少天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板，这里已经被越来越多的眼睛注视着，他不好再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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