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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几日,丹阳约蕴仪一起去广胜寺。大祁从帝王、世族、豪门大户,再到平民百姓,几乎人人尚佛,平日有机会就会去寺庙拜一拜,蕴仪有一段时日没去了,请示过母亲之后,就答应了。
见了面,才知道丹阳约她出来是诉苦的。原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楚王已经给她相看了人家,甚至看好了人,只是告知她。等到那人殿试结果出来,再去请皇帝下旨。
蕴仪不由得也有点吃惊,她知道丹阳喜欢那冠勇侯。自从上次冠勇侯为她取下纸鸢,丹阳就对他念念不忘,信里字里行间都跟蕴仪说冠勇侯哪儿哪儿好的,叫蕴仪也是感叹情人眼里出西施。上次见到冠勇侯,蕴仪也不得不承认确实生得俊美非凡,弹弓也射的好,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没看出他还有哪里好。
但是此时此刻,蕴仪也不能在丹阳面前说他不好。丹阳见蕴仪不说话,只睁着一双会说话大眼睛看她,明亮得跟湖水洗过似,丹阳一时好奇,戳了戳蕴仪白里透红的小脸,手感果真细腻。
丹阳又忍不住捏了一把。
蕴仪果断捧住脸退后两步,丹阳这才不再撩拨她,眨眨眼道:“蕴仪,你也十五了。你爹娘可有同你提过亲事?”
蕴仪嗯了一声。这是姑娘家的终身大事,没什么好害羞的。只不过爹娘也不急着把她嫁出去,也许私底下有相看,只是没怎么与她说道。
“你爹娘对你真好,我父王却是,唉”丹阳少见的叹了口气。蕴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虽然身为郡主,婚事却是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楚王府的门第够高了,加上丹阳性子跳脱,那些规矩重的人家怕她受不了,楚王是这届的进士里头给她挑了一个,姓陈,名博文。这陈博文人如其名,才气过人,更难得的是生得也面目俊美,举止优雅、行为得体,楚王深觉,女儿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了。
但是丹阳现在心里装了沈泰,当然不明白楚王的好意。便是楚王妃也有点意见,觉得这陈博文出身太低,家里没有一官半职,还是泥腿子出身,难道让她女儿堂堂一个郡主,嫁过去还下田务农不成?
楚王妃看中的是她兄长家的小儿子,何孜,何家虽然也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族,但跟陈博文比起来,可强太多了,而且又是她的本家,丹阳嫁过去只有好处,不可能有坏处。所以有心促成此事。
这次来广胜寺,也是楚王妃提议的让她出来散心。不过丹阳也没想那么多,还把蕴仪也叫了出来。
“表妹”是何孜的声音。
丹阳立刻翻了个白眼,她可不耐烦这个表哥,除了有一副比让人出挑那么一丁点的好相貌,便没什么别的强处了。平日里做得又尽是些欺老凌幼之事,为人又好美色,整日里挂着一副色眯眯的神态,瞧来甚令人作呕。关键还不自知。
可嘴上却没说什么,知道要是传到她母妃耳里,少不得哭闹一场。说看不起她出身云云,丹阳也不耐烦,但毕竟是她娘,生了她,虽然养得少,但毕竟是亲娘。
于是客客气气,叫了一声“表哥”,蕴仪也跟着一道,唤了一声“何公子”。普通人都能听出来这语气要多疏远,有多疏远了,这何孜却不,瞧着面前这小姑娘明媚娇美,一双眼睛漂亮的像是会说话似的,心里顿时痒痒的。这张小脸,也生得比他身边这位表妹还要好看,故意装作不经意的多看了几眼,恨不得伸手摸摸这张嫩生生的小脸才好。
蕴仪的眉头蹙了起来。丹阳也老母鸡的架势把人护到身后,瞪了他一眼,“表哥,我们想单独说会儿话,你不介意去别处看看吧”
“哎,好”心想这表妹身份高,心气儿也高,他需要攀上这门亲事,只能忍着点了。等把人娶回家,这小姑娘同她好,到了他府上,凭他的手段,还怕成不了事。何孜得意洋洋,便端出一番君子风范,端端正正地往前头去了。
“蕴仪,真是对不住,我也不知道会遇上他”这时候才回味过来她母妃打了什么主意,更是一肚子火,“我母妃可真是的,不辨是非,尽信她娘家不三不四的那些烂人”
“我没事,丹阳,这也不怪你”方才那何孜看人的眼神着实让她打心里厌恶,但也不好说楚王妃的不是。
蕴仪跟丹阳要好,自然知道楚王妃的为人,谈不上什么大奸大恶,只是出了名的不会做人。再就是,一门心思惦记娘家,没少寒了楚王的心,夫妻两个感情很早就出了问题,一双儿女都是楚王亲自教养的,就是怕被王妃养歪了性子。
蕴仪与楚王妃私底下接触也不多,从前也没有太多感触,真是没想到楚王妃竟然糊涂到这个地步,连侄子什么德性都不知道,只为娘家的利益就想让女儿嫁过去,忍不住心疼丹阳。
还有那何孜,丝毫没有自知之明,肖想丹阳已经是狗胆包天,丹阳还在边上呢,竟然还敢肖想她。简直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
越想越是生气,觉得非要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
丹阳不好出手,自己却跟他非亲非故,只要不让人知道,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借口有事,离了丹阳,将
', ' ')('嘴凑到雪柳的耳畔,吩咐了一番。
雪柳对蕴仪忠心耿耿,自然是姑娘吩咐什么,她就照做,可这会儿听到这个,倒是令她有些诧异。她翕了翕唇,蹙眉道:“姑娘,这样……不好吧?若是被楚王妃知道了,肯定会大闹的。”
蕴仪却道:“你放心,咱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你赶紧去安排。”
雪柳福了福身,便过去安排了。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雪柳又回来朝她示意,已经安排妥当了。
蕴仪点点头,丹阳正潜心礼佛,便趁她不注意,溜出了大殿。广胜寺她从小打到来过好多次,自然熟得很,主仆二人走到放生池边的假山后,偷偷从缝隙中看。过了约莫半刻钟,便见何孜独自一人过来了。
方才蕴仪让雪柳想法子给何孜递了一封信,说是方才在寺中偶遇,对他一见倾心,欲约他一见,已表爱慕之情,何孜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得了信少不得立刻就来赴约,谁知刚到地方,就有人自身后用布团堵住他的嘴,而后将麻袋套到他的身上,对他一顿拳加脚踢。
蕴仪出门自是带了不少侍卫,一个个拳脚功夫了得,揍起人来也是实打实的,何孜被套在麻袋里被揍得呜呜直叫。
蕴仪并不是粗鲁之人,可觉得,对于何孜这种好色之徒,跟他多说无益,就是要狠狠揍一揍。
觉得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蕴仪抿唇偷乐,瞧了一会儿,笑吟吟转身,准备去和丹阳汇合,哪知刚一回头,却看到处立着一个高大男子,正目光淡然的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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