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两人重归于好,吃了晚饭歇下,阑珊正快睡着,朦朦胧胧感觉赵世禛蹭到身边。
起初不知如何,直到赵世禛握住她的手,低低道:“睡了?”
“唔。”阑珊应了声,“什么事?”
手指微热,又有点湿润,是给他轻轻地吻过。
阑珊微睁双眸,迷迷糊糊问:“怎么还不睡?”
“姗儿……”凤眸摇曳,幽淡的光景里令人心惊神驰。
他只是默默地盯着她,却不说别的。
阑珊起初不知道怎么样,慢慢地回味过来,忙把手抽了回来,含羞道:“不行,会伤身的。”
“哪里会伤身?本王又没碰你。”赵世禛很震惊。
阑珊小声道:“我是说你。”
荣王这才反应过来,气道:“我多久没有过了!伤什么身?!”
他都不记得这孩子是怎么有了的,只觉着很亏,明明是成了亲,却只能抱着而已。
唯一的那一次,却食髓知味。
只是难以启齿。
阑珊低低笑道:“是谁先前大言不惭的说……不是个被女色所迷的人啊?”
赵世禛又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
只是阑珊不肯,他碍于脸面,却也并不肯放下身段去缠着如何,只气鼓鼓地翻身睡了。
次日寅时不到,赵世禛起身洗漱,冷着脸出门去了。
西窗揪心了半宿,恭送了他出门才终于问阑珊:“主子到底怎么了?”
阑珊笑道:“没什么,别理他。”
话音刚落,就听到鸣瑟高声咳了声。
两个人一愣,西窗蹭到门口,才见赵世禛的身影出院门去了。
西窗呲牙咧嘴地回来:“刚刚不会又给主子听见了吧?”
阑珊忍不住笑道:“你瞧他,记忆没了,性子都变的别扭了。”
西窗苦着脸:“你还笑呢,得罪了主子他真生气了可怎么办?昨儿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吵的那么厉害,本以为好了的……谁知又这样。”
阑珊才要开口,又笑道:“你快去看看,别又在门口呢。”
西窗当了真,忙又跑出门去左右打量,抬手擦擦额头的汗:“阿弥陀佛,还好这次没有。”
阑珊捧着肚子大笑。
西窗才知道自己给捉弄了,气的撅着嘴说道:“你也跟着主子学坏了,只知道欺负我,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赵世禛出了荣王府,镇抚司来的锦衣卫已经等在二门上,迎着低低说道:“昨晚迎春里出了事。”
荣王脚步略顿了顿:“迎春里?……死了?”
那人点头:“目前看来是自杀,但属下会派人详查的。”
赵世禛扬了扬眉,继续往门外走去:“不用查了。”
那人一愣:“王爷……”
赵世禛道:“皇上那里一定会知道。知道了就行,人活着还是死了都一个样。至于其他,本王心里有数,就此打住吧。”说完之后便握住马缰绳,身法利落地翻身而上。
一行人紧随其后,踏着黎明前的薄曦往长街而去。
宫中。
郑亦云只受了拶指的刑罚,碍于她的身份,雨霁到底留了点情面,只让她“浅尝辄止”了。
虽然如此,郑亦云原先保养的很好的十根手指头仍旧肿的骇人。
可等她见到王氏才知道,自己所受的这点儿刑罚很不够看。
毕竟王氏没有将来的“荣王妃”光芒笼罩,司礼监慎刑司的人没那么客气,拶指,夹棍……其实没用多少,王氏也就招认了。
王氏虽然阴毒,却不是个蠢人,知道此事惊动了皇帝跟皇后,绝对不会善了。
她原本还想硬扛一阵儿,没想到司礼监办事这么利落,很快将相识的尼姑也捉拿,拷问之下什么都招了,王氏见状,索性也都招认了。
母女两人相见,郑亦云看王氏蓬头垢面,脸上都带着伤,吓得魂不附体。
若是雨霁的刑罚也跟对王氏这般,只怕郑亦云也未必撑得过。
郑亦云吓得牙齿发颤,几乎不敢靠近王氏,她又怕又惊,便哭了起来,又道:“他们说母亲都招认了,是不是真的?”
王氏自知死期将至,倒也不觉着怎么怕了,只道:“不错,我已经认了是我做的,你是给我连累了的。”
郑亦云听到最后一句,才总算把心又放了回去,大概是有所放松,她竟嚎啕大哭起来。
王氏挣扎着到了她的身边,把郑亦云抱住,低低说道:“你听我说,我把罪都认了,他们不会为难你,若是好的话也该牵连不到你……不管怎么,你要答应我,出去后一定要替我照顾你哥哥,还有你舅舅家里……”
郑亦云浑身发抖,终于哭着大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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