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队友消失了,其他人去寻找他的下落才是正常发展,然而此时四人都困得想罢工,表面意思意思讨论纪云庭的去向,实际最后的想法不谋而合,互相安慰道:“先睡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说,队长不会有事的。”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他命一直可以的。”
站在镜头外的导演忍不住插话:“你们挺乐观啊。”
为了让他们配合录制,邱皓果断选择主动推流程,低头冲对讲机发号施令。
很快,远处传来纪云庭拖长的声音:“救——命——啊——”
四位成员仍若无其事地聚在一起出神儿,邱皓问:“你们听见了吧。”
“听见什么?”祝涟真一脸茫然。
“别装,听见了吧。”邱皓直接为他们指路,“你们亲爱的队长在呼救。”
付榕:“是吗?我耳朵旁边挺安静的。”
但装傻充愣的方法并不奏效,四人很快还是被邱皓逼着熬夜录制节目。
远处的纪云庭还在呼喊,其余成员不慌不忙地闻声走去,抵达人工池塘。抬头望去,四米高的钢结构横梁跨越池水两侧,中央悬垂着数条麻绳,而麻绳底端紧紧缠绕着一个座椅,在半空中形成秋千的样式。
纪云庭就被困在秋千上慢慢晃荡,他双手紧紧抓着麻绳,一见队友赶来就大喊:“救我!救我下来!”
谈情从口袋掏出细边框眼镜,戴好仔细观察,说:“队长身上好像没有绑任何安全装置。”
祝涟真问:“他离水面多高?”
“两米左右,可能不到。”
“那没事儿了。”祝涟真双手抵在唇角作喇叭状,冲半空中的纪云庭喊话:“你为什么会被吊上去!”
纪云庭答:“不知道,但他们来数我的钱了!”
“他们是谁!”祝涟真问。
“数钱?”付榕想起来什么,“导演昨天说让我们把钱在当天花完,你们还剩多少?”
“全没了。”谈情说,“祝涟真的也是。”
koty:“我不仅一分不剩,还欠了队长五万呢。”
“那看来他被吊上去就是因为这个了。”付榕镇定道,“活活抠死的。”
几人正说着话,露营地的广播忽然响起一阵紧促刺耳的铃声,白天从未出现,像是仅存夜晚的信号。等它结束,半空中的纪云庭猝不及防一声惨叫——
“要掉下来了!”
成员们齐齐望去,正好看见一根麻绳从空中落入水里。秋千摆动的幅度比刚才稍微大了一些,纪云庭屏息凝神,试图让它稳定下来。
他大叫:“断、断了一根绳子!”
大家以为是道具故障,不过观察了一下附近工作人员的淡定表情,顿时明白过来断绳只是效果需要。谈情掏出手机看时间,正好凌晨四点。
“响铃过后就断一根绳子吗?”他猜测规律,抬头去数秋千上的绳子数量,倘若全部断掉,时间大概会在六七点钟,夜景拍摄确实接近这个时长。
祝涟真正好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绳子如果全断掉,庭哥就掉进水里吗?”
谈情:“应该没错。”
付榕接话:“那不是很好?”
koty点头称是。
无视纪云庭的求助,祝涟真幸灾乐祸地走近池塘,坐在石砖边上仰头打量他,“哥,害人终害己,脏钱要不得。”
正说着,水面之下传来什么东西涌动的声音。
祝涟真低头隐约见到一大团黑影,以为是鱼,便好奇地俯身凑近了瞧。影子的轮廓逐渐清晰,好像即将要浮出水面。
从纪云庭的角度可以看见池塘全貌,他刚“欸”了一声,想转移祝涟真的注意力,然而就在下一秒,水中忽然蹿出一只森白的手,猛地抓住祝涟真垂在池塘边的胳膊——
“什么!”他还没看清目标,视野直接天旋地转,整个身体失去重心跌落池中。
第37章 牵手
冰凉的水流钻进鼻腔咽喉, 祝涟真条件反射闭紧双眼的同时,也迅速反应过来这是节目安排的环节。他游泳水平还不错,憋气摸索了几秒就准确向上浮起, 重新接触空气的刹那, 又有一股新的力量将他拖拽上岸。
他本能地咳嗽两声,额头重重地撞到谈情下巴。
手边没有毛巾, 谈情只好抻起自己的衣服帮他擦脸, 并轻拍他后背问:“呛进去了吗?”
祝涟真如实摇头。不过就算真呛了几口也没大碍, 忍一下喉痛而已, 主要得避免节目播出后令粉丝大惊小怪。
他不忘再次走向池塘边探头,原来在最边缘的视觉盲区上一直潜伏着工作人员,少说也在冷水里辛苦地泡一个多小时了,就为了达成拖成员落水的节目效果。
“你直接跳下来不行吗!”祝涟真抬头问, “你就湿个身而已,咱们都能早点下班啦!”
“不行,我不会游泳。”纪云庭已经习惯了待在半空中的感觉,甚至还有余力地微调坐姿,“池边有几块木板收起来了, 你们帮忙把它们放开, 这样我才能下去。”
成员们按照他的提示观察池边, 水塘两侧确实有木桥状的出入口,但大部分可踩踏的板子都浸没水中,需要人力将它们拽上放平,在水面形成一条简陋的木板路,方便纪云庭安稳落地。
“可他在空中快两米,下来的时候不会摔得更惨吗?”祝涟真不免担心。
谈情告诉他:“刚才绳子断掉的时候,有降落一点距离。”
他们仔细数了数, 需要放平的木板共四块,可拉拽的绳子全部都用铁笼锁起来了,显然节目组是想让其他四人寻找钥匙。至于规定时间,应该是由纪云庭座椅上的剩余绳索决定,他们估计队长还要下降两三次才距离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