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已经到了这个点,她早上又没有吃早餐,迟越也不会把尤伶闹起来。
迟越把盖在尤伶身上的黑色被单剥开,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唔……”
腰痛袭来,尤伶咬着下唇,没忍住唔了一声。
这一声如小动物又轻又细的呜嘤,轻轻柔柔的,撩动人心。
迟越动作微顿。
他垂眸,看到尤伶白净的小脸上,眼下一抹浅浅的黑影,深知他这两天是过分了。难怪她今日醒得晚些,还得他叫起来,平时顶多八点,她就会自动转醒了。
迟越俯下身,亲了亲尤伶的额头,嗓子低了下去,带了一点不为人知的怜惜:“等会再睡,嗯?”
男人的声音低而磁性,这一声嗯几乎从鼻子溢出,性感又撩人。
“嗯……”
尤伶晕晕乎乎地应着,感觉到他的大掌滑到她的腰上,在那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替她按摩起来。
总是这样,只要前一天把她欺负得很厉害,男人第二天便会加倍地对她好。
仿佛知道自己很坏,所以在换着法子求她原谅一样。
所以……气不起来啊。
谁会想到,在外面让人那么惧怕的迟家三少,会这样给一个女人揉腰呢。
……
午餐竟是迟越亲手做的。
并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而是很普通的肉沫粥。洒了点细碎香菜,香气扑鼻,诱人食指大动。
男人亲自端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尝尝咸不咸。”
实在太香了,尤伶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那碗相当简单的肉粥,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夜里那么超负荷的体力消耗,说她不饿是骗人的。但因为刚醒,身体还疲软酸楚着,其实什么食物都不太能提得起胃口,这一碗肉粥显然更让她喜爱。
“谢谢。”
尤伶真诚地感谢,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粥,想让其慢慢变凉。蒸汽随着她的动作冉冉上升,香气变得更浓,朝周围四溢。
水蒸气浮起来,氤氲间,女人温顺地垂着眸,瓜子脸柔美可人,仿佛可以让人遗忘掉世间的所有繁琐之事,让人觉得宁静安心。
尤伶挖了半勺,低头秀秀气气地吃了一口。粥熬得极其稠绵,入口即化。
然而尤伶吃东西吃得慢,喜欢咀嚼细碎,仍然把已是十分绵软的粥慢慢咀嚼了会儿才吞下。
粥很香绵,咸度适中,十分美味。尤伶眼睛轻眯,嘴角满足地弯起浅浅的笑。她又挖了一勺,不经意地抬起眸,却发觉迟越单手支着下巴,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这才意识到迟越没吃搁在自己面前的粥,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她顿时不好意思了,捉紧了手里的勺子,细声问:“你不吃吗?”
迟越不答反问:“好吃吗?”
虽然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
“啊。”尤伶啊了一声,连忙点点头,“很好吃。”
老实说她有些意外,她完全没想到他会做饭,而且手艺还不差。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饭的。
她不由得想起这套三居室的装修风格,也和他给人的感觉不符。这么想着,她其实还不够理解这个人。
他喜欢什么,会做什么……
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她完全琢磨透彻。
“你做得真的好好吃……好厉害。”尤伶忍不住又说了一次,真心地这样觉得。
迟越盯着她不置可否,突然说:“你吃相真斯文。”
尤伶一顿,不太懂他语气里似乎有些……遗憾?
直到迟越伸手过来,在尤伶空无一物的嘴角轻按了一下,而后把指尖收回去,放到嘴边慢条斯理地用舌尖舔了舔。
尤伶才后知后觉明白他为何遗憾。
是说她的吃相太斯文了,没有能给他这样仿佛帮宠物顺毛弄干净嘴角的机会吗?
“我……”她差点被自己口头呛着,完全招架不住这样暧昧的举止。
薄薄的脸皮毫无意外地热了起来,尤伶不好意思地抿嘴,仿佛还能感觉到凉凉的指尖在她嘴角轻轻滑过的触感。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应付如今的情景。
尤伶从小到大就被教导,食不言寝不语。吃东西很安静,连碗筷碰撞的声响都几乎不会发出,更别提那种食物吃到嘴角也会有的不雅行径,是从没做过的。
所以……她要那样子吗?
尤伶捏紧勺子,一刹那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