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我猜得出,无外乎已经证明他对我有多重要,回来示威,或者是,为了这个孩子。我真的想不出还会有别的。”
“你听他亲口告诉过你么?”
二哥的问题问到了任致鑫的死穴,在医院的这些天,除了第一天晚上,以后但凡张楠想要说点什么,他就会把话题扯开。不想听,不愿想,不敢面对。
“那你问过他离婚的理由么?”
没有,这是当然的,以他的性格,他怎么会扯着张楠的袖子,质问他你为什么不要我了。这会是多么滑稽多么可笑的场景!
可是...张楠非要和自己离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真的就和自己想的一样么?
每当遇到这样难解的问题,任致鑫最常有的反应就是不想了,丢在一边,任事情发展。没错,这或许是一种逃避,可二十多年,他也都这样过来了。
那这一次呢,面对着自己还没有死透的爱情,真的可以放任它的去留么?
似乎是刚才合上的时候动作太猛,带起的风把夹在当中的散页吹了出来,夹在画册里,只露出一个角,任致鑫随手把那页纸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素描,方正的纸页正中是一个正坐于台前的男子,他手里握着一叠文件,脸上带着严肃认真的神情。那双眼睛像是透过纸面,直直的望过来。页脚的日期,是上上个月的某一天。
“对不起,去年没能给你过生日。”
张楠不知何时从厨房走了过来,看到正低头看画的任致鑫,慢慢在床边蹲下。
“那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回到公寓的时候,晚间新闻刚巧开始。你知道的,我从来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你不告诉我,我也买不好...给你买了条围巾,想了想,还是没去打扰你。这张画我画了很久,可能是太久没画人像了,总觉得差点什么,现在看看,发现这张里面,你没有笑...”
“为什么要离婚?”
“嗯?”
眼睛里好像腾起了白雾,所以不能扭头去看他的表情,任致鑫死死盯着手里的画,尽力稳住声线问他。
“那个时侯,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张楠站起身,不用抬头也知道他走到了落地窗前,因为他拉开窗纱,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那时候总觉得过得很压抑。一天天重复各种家务,可是你眼里却好像没有我的存在。才华得不到认可,甚至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没办法理解自己。你一味想将我推入的所谓上流社会,和我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我永远也做不成那样高雅的艺术家,达不到你的期望。”
偏过头,正巧能看到他的侧脸。冬日正午并不强烈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把他面部刚毅的线条描画的有几分温柔。如果嘴角上扬,便是他最惯常的表情。憨憨傻傻,没有二哥那样的气势,没有司卓那样的气质,天生就是一副好好先生的亲切模样,无端的让陌生人也感觉不出疏离。
“我们来自不同的家庭背景,你的哥哥嫂子都是有大抱负大作为的人,我不过简单又平庸。想让你也为我自豪,但是一直也达不到你的要求。活得,很累。”张楠低头自嘲的笑笑,揉揉头发,朝这边看了一眼,又扭过头继续说,“我自小在县城长大,父母姐姐的思想都没有那么前卫,我和你的结合本来就让他们有些吃惊,一时之间也没法接受。但我想你这么优秀,我这么傻都看得到,他们总会发现的。也是我太天真了,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以为你能和我一起努力。我是父母唯一的儿子,我不能舍弃他们。”
“所以你选择舍弃我。”
“不,不是...”急急的辩解之后,张楠泄了一口气,完完全全的坦白了,“我以为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