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优秀的女人</h1>
宴会结束之后,祁炀真就扛不住了,他在人前保证自己不失态,然而出了门后心开始绞痛,他靠在外面的墙上,手捂着自己的心口。
祁国衷跟了出来,看他脸色发白,在旁边道:“去医院。”
祁炀闻声转头,看见身侧的人,他轻微的摇摇头,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祁国衷道:“刚看你在里面脸色就白了,我不是说了实在撑不住就跟我说,你硬撑什么呢?把自己当金刚之躯吗?”
祁炀道:“不重要,爸,你把宁琪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有事要问她。”
祁国衷看他这个样子竟然还想着其他事,便冷了声:“不给,今天什么也不准忙了,我现在叫人开车送你去医院,其他事都往后延。”
“我真没事……”
“杨森,嗯,过来一趟,在门口。”祁国衷已经打电话出去了。
祁炀无奈的看看他,说:“行,我自己去,别叫杨叔了。”
“人都来了,等着。”祁国衷不准他乱动。
祁炀只能在原地等着了,祁国衷陪在他身边,祁炀觉得这种氛围真是难以言喻,从前不知道祈祷多少次他爸能陪在身边,现在真的在了,他又没什么感觉了,不像他想的那样心潮澎湃,感天动地的啊,就是平平淡淡的,什么滋味都没有。
和那些朋友们在身边,没区别。
是因为大了吗?
他一点儿也不渴望父爱母爱了。
他说别人缺爱,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缺爱?可他不渴求了,因为那颗心被伤透了,再也不祈求什么了。
“爸,有烟吗?”祁炀突然说。
祁国衷上下打量他,“你现在能抽烟?”
“能,”祁炀说:“有吗?”
祁国衷摸摸口袋,掀起西装外套,从里面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祁炀,说道:“你不是烟不离手的吗?现在不带烟了?”
祁炀接过来,并同时把他爸递的打火机拿来,轻描淡写道:“我忘了。”
不是忘了,他只是记得,有人不喜欢他抽烟。
祁炀打了火,点燃烟头,含在嘴里,他往前面走了走,摸到一个阶梯坐下来,表情微微扭曲,手用力按了按心口的位置,转头问:“你现在忙吗?”
祁国衷走过来,四下无人,就他们两人在外面吹冷风,他道:“散席了马上,不怎么忙。”
祁炀道:“那你在这……坐一会?”
他本来想说陪一会我,但是到了口边有些不好意思,就改了词。
祁国衷也没多想,就在等杨森的碎片时间里和祁炀并排坐着,两个人父子相,一样的帅气,不比祁炀和他朋友们坐一块时的氛围,祁国衷年纪虽然大了,但他身上才是和祁炀一般只可意会的气场,两个人就像开了一个黑洞,周遭的一切都将笼罩在黑洞中。
“这烟我没吸惯,不太好。”祁炀盯着手里的烟,转了转说。
祁国衷也抽了一支出来,点燃后吸了一口道:“老吴给的,凑合着吸吧。”
“得,”祁炀又把烟叼在嘴里,“叔叔辈的人抽的烟,我尽量习惯。”
“也就比你大个十来岁。”
“那也是叔叔辈,他抽烟的时候我还正喝奶呢。”祁炀吐出一阵烟雾来。
祁国衷道:“小年轻。”
两人沉默会,祁炀又开口说:“老实说小时候最盼望生病了,只要我一生病,不管你还是妈,总得有一个陪在我身边的。”
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慢慢的没有人关注他生没生病了。
就是病了,陪着的也是女佣,或者医护人员。
他渴求的东西,也渐渐的不再希望,淡化至现在这样的无感状态。
祁国衷猛吸了口烟,没有应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挺别扭的。
祁炀看他不说话,自己也不是很想谈这些,他突然问起来:“爸,慕欣音,真那么漂亮?”
祁国衷转脸看着他。
祁炀道:“是叫这个名吧?挺拗口的,我也不知道叫没叫错。”
“没叫错。”祁国衷低声道。
“哦,经常听妈提,有印象。”祁炀说:“就是没见过。”
祁国衷吸着烟,周围寂寥无声,只能偶尔听到酒店里面发出的一些声响,他沉闷的说:“漂不漂亮的,人都不在了。”
有关于慕欣音,祁炀有些耳闻,女强人和大美人是他对这个女人唯一的印象,另外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出自他妈口中的标签了,什么“狐狸精”“小三”“婊/子”诸如此类,就不说了。
“她以前在zwin工作?什么职位?”祁炀对此只有大概印象,不了解具体的情况。
祁国衷一句话:“宁琪现在的位置,就是她以前做的。”
祁炀想想道:“那不得了啊,她也是高材生?”
祁国衷点点头,“没宁琪的学历高,能力可不低。”
“那是个女强人了。”
“谁说不是呢?她那种女人,真的少见。”慕欣音留在祁国衷的印象里,一副妖娆的身段,一张大家闺秀的脸,为人处世有手段,有技巧,摆平的人,做成的事,都可以写成一本传记,这女人对外雷厉风行,对内温婉贤淑,真的是个百变又惹人稀罕的女子,祁国衷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倾心给她了,他是慕欣音的裙下之臣,被她的魅力折服,当时已婚的他觉得这种女人才是人间极品。
才配得上他。
慕欣音是个好强好面子的高姿态女子,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诋毁的花瓶,她掌管的hr部门大大的影响着zwin当时快速的崛起,帮了当时想要证明能力的祁国衷事业上很大的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果然,太优秀的人不适合留在人间,她被太多人记恨了,也被太多人盯上了。
祁国衷将慕欣音以最主观的印象描述给祁炀,只是听听都让祁炀觉得惋惜,这种女人就是现在也不多见,他不由得好奇:“她听起来很不简单,既然如此,遇人不淑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在她身上?”
被慕欣音看上的男人不可能是什么歪瓜裂枣,还有所谓的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三流炮灰,这些男人不足以骗得过这种游历职场的女强人,那许媚说的那些,又该怎么解释?
“遇人不淑……”祁国衷苦笑了一下,“哪里是遇人不淑,她就是被人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