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人情往来,吃穿用度,有些吃紧,何况歌儿三五不时要钱!”白氏惨白着脸,低低说道。
看着她一身锦衣华服,想着她当年朴素衣衫进府的模样,盛国公感觉是自己养大了狼子的野心。
“魏源,请盛战来!”盛国公沉沉说道。
“国公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让夫君知道,是我没见识,是我错了!看着人家都正常收租难受,是我的错!”白氏膝行两步,以头触地,苦苦哀求。
“盛国公!”明月楼的珍掌柜站在一边,这个时候才开口。
“珍掌柜你说!”盛国公微微蹙眉。
“贵府公子在明月楼记账五千六百两银子,不知道何时可以补上,最近明月楼有点捉襟见肘!”珍娘苦笑着说,“若不是为难了,定然不来打扰盛国公!”
“歌儿可有此事?”盛国公的目光扫向一边看好戏的盛长歌,这个小狐狸!
挑了事情就躲在后面看戏!
“盛国公,这还真的不是世子的事情,世子吃饭从不浪费,只点够吃就好,平素也多是其他贵公子请客!”珍娘连忙说道。
“你胡说什么,不是盛长歌还能是谁!”白氏怒瞪珍娘,但是一抬头对上盛国公森冷的目光,瞬间就息了声。
珍娘只是笑了笑,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账簿,把折起来的翻开给盛国公看。
“这上面有盛公子的签名!”
“那也可能是你仿造的!”白氏不甘心,今日两件事情一出,她就感觉事情她掌控不了了。
如果彻头彻尾的都翻出来?
简直不能想。
“明月楼开遍天下,和你一个小小公子过不去?”珍娘冷笑,翻开账簿开始念,“承安六十二年正月十五,盛公子请沈祭酒之子,韩御史次子,大理寺卿庶子……等八人,聚于明月楼,点的菜是明月楼招牌,点的酒是明月楼上好的梅花酿,中途叫了揽月楼的姑娘唱曲,消费千两之多!”
珍娘微微低头微笑:“盛夫人可是还要听听,他们都穿了什么衣服,说了什么话?”
“你,你……”白氏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珍娘,“我家清儿在国子监读书,岂会饮酒狎妓!”
“爷爷,听说镇远侯府老夫人无心管理宅院,不说小将军的嫁妆了,就是御赐之物都被偷了九成!”盛长歌坐在一边,凉凉的说道。
御赐之物丢失,转卖,那是要砍头的。
白氏的呼吸又是一滞!
“伯父!”盛战从外面匆匆赶来,一身藏蓝绣银纹常服。
“魏源,和盛战说说怎么回事!”盛国公冷冷说道。
魏源也不添油加醋,只是原原本本的从头说到尾。
盛战低头看着白氏,目光里几乎能够射穿寒冰利刃来!
“侄儿惭愧,请伯父严查,今日侄儿在这里看着查!”盛战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点小利就看在眼里,还被人抓个正着,不成器的东西!
“那就查吧!”盛国公往后靠在椅背上,略略有些疲惫的说道。
盛战走上前:“珍掌柜,我看看簿子!”
珍娘笑眯眯的奉上,不置一言。
盛长歌躲在一边喝茶吃点心,看得欢快,看来盛国公府真的有纨绔,不过纨绔不是她啊!
第36章 竟然放了印子钱
“逆子,畜生!”盛战的脸气得惨白,双眼却是通红,“去把那个逆子给我绑来!”
门口的长随应声而去。
“老爷,你不能啊,清儿还是个孩子!”白氏抓着盛战的衣服苦苦哀求。
“孩子,他都十五了还是孩子,知道满京城花楼找女人了,还是个孩子?”盛战从来不知道自己抱有希望的儿子,竟然歪成了这样。
看着白氏的目光是失望,是绝望,然后是愤怒!
慈母多败儿!可恨他明白的太晚。
“魏源,先看看账面上有多少钱,给珍掌柜先结账!”盛国公扫了盛战一眼。
魏源自去请珍娘出去。
须臾又回来,身后跟着账房和一溜捧着账本的奴婢,小厮!
“国公爷,账面上不足五百两!”魏源为难的说道。
盛战一个踉跄,八个庄子一年的收入最低也得两万两,加上国公俸禄,自己的俸禄,加上国公府铺子盈利,还有铺子租金,一年十万两是妥妥的有的。
可是现在,不足五百两?
“去本国公私库先取了!”盛国公的脸色更加的黑沉。
几个庄头一起留下来查账,不多久就查出了亏空,以及账面上至少应该有二十万两!
白氏瘫软在地上,不发一言。
“钱呢?”盛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整个人也在剧烈的颤抖。
监守自盗,这个罪名传出去,儿子的前程,女儿的婚事,他的官位,哪个都别想好了!
“魏长史,烦请您带人去搜!搜我的院子,包括库房!”盛战脸色黑沉的发狠。
“不,夫君,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白氏哭喊着爬过去,伸手去拽盛战的衣摆。
盛战退后一步:“我不打女人,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会送你归家!”
这是要休妻?白氏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母亲!”缩在一边大气不敢喘的盛玉姝扑出来痛哭。
“各位庄头都回去吧,本国公永远不会增加租子,哪怕是国公府吃不上饭!”盛国公安抚着送走了八个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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