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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谢子珣以后估计再也不会联系她了。
这么想着,沈沅放松下来的同时又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烦的她一直不停翻身,最后也不晓得什么时候睡着了,当然睡得也并不安稳,梦境里童年的记忆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交叉着来回闪现在脑海。
分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沅再次转醒,只觉口干舌燥,额头冒汗,她直接坐了起来,套了件大衣轻手轻脚打开了门,偷摸着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室内昏暗,她借着手机的光凭着习惯找到桌子坐下,喝了几口后,也不知要做什么,就撑着下巴看着客厅,这会儿大家都睡了,周遭安静的很,半分声响都没,连她打呵欠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明显,沈沅眼神困得睁不开,但就是睡不着。
她还怕睡着了继续做梦。
实在没法,想着运动能让自己更累,更容易睡着,沈沅便开始轻轻在客厅踱步,绕着圈走。
结果竟然一走就走到了黎明初晓,客厅一点点被光亮充斥,她正站在窗边往外看,欣姨起早准备早餐,走进客厅突然看到窗边的细挑身影,不确定地喊了句,“沅儿?”
沈沅扭头看过去,迷蒙嗯了声,模样有些呆。
欣姨垫着脚急忙走过来,看她眼睛熬得已经肿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没什么精神,极萎靡的样子,担心不已,“你这是一夜没睡啊。”
“几点了?”
她眨巴眨巴眼,意识已经开始凌乱。
“六点了啊。”
欣姨哎了声,拍了拍她的肩,推她上楼,“什么都别想,赶紧先上楼去休息,先生夫人那边我来解释。”
沈沅打着哈欠走上楼,推开门,直直躺倒在床上,不容她多想,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是被饿醒的。
她想着下楼吃点饭再回来继续补觉,正下楼梯的时候,看到客厅里多了个人正在打游戏。
“你也真够懒的。”
舒寄尘听到声响,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转到手机屏幕上。
“你怎么会来?”
沈沅揉了揉眼睛,慢腾腾走过去,“我爸妈呢?”
“我哪知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她一夜未睡,黑眼圈严重,舒寄尘看到更嫌弃了,吐槽道,“甜甜圆已经不见了,你可给我悠着点。”
甜甜圆,是温晴圆的外号。
沈沅懒得理他,又转身去了厨房,让欣姨帮忙煮碗面过来,她自己倒了杯酸奶坐在桌前一勺勺舀着吃。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有些凉,不过下肚正好醒了几分精神。
小半杯吃完,欣姨的牛肉面也煮好了,大块软糯的牛肉,喷香扑鼻,几根绿油油的小青菜搭在面上相得益彰,汤是骨汤底,浓厚醇香,还给她煎了两个鸡蛋铺上。
沈沅胃口大开,拿筷子先给自己夹了块牛肉,一口下肚顿时笑起来,眉眼弯弯,“太好吃啦,欣姨。”
欣姨坐在她旁边的座位,歪头看她吃得开心,自己心里也满足,笑道:“不够我再给你加点。”
舒寄尘看他俩互动,放下手机坐到她面前,看她大快朵颐仿佛缺了几顿没吃的模样,皱了皱眉,“为什么不按时吃饭?”
“夜里没睡好。”
沈沅喝了口汤回他。
“凌晨起床看到沅儿还在客厅给我吓了一跳。”
欣姨自然接上两人的聊天,又劝她,“以后可别熬夜了。”
舒寄尘听完欣姨说的,眉毛都皱得挤在一起,伸手胡乱揉了一把她头发,骂道:“你想猝死啊。”
沈沅专心吃面喝汤,没搭理他。
一碗面吃完,汤也喝了大半,肚子有些撑得慌,吃饱之后更觉困了些,沈沅还想继续上楼睡觉,见舒寄尘没走的意思,便象征性问候了下,“你有事没?没事我继续上楼睡觉了。”
“有事。”
舒寄尘喊了声,随后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沈沅不明所以坐过去,“什么事?”
舒寄尘转过身又上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得出一个结论,“你今天格外的心情低落啊。”
两人年少便相识,互相打着架过来的,沈沅有什么事完全瞒不住他。
“没事,刚拒绝了一个告白。”
沈沅装作坦然的样子,“觉得有些对不起人家。”
舒寄尘嘁了声,看她不像是想拒绝的样子,不屑:“喜欢就答应呗。”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我只是觉得更加读不懂爱情这个东西了。”
沈沅摇摇头,也不知是不是睡昏了头,脑子迷糊,胡乱举起了例子,“你看温响和我大姨,当年不是爱得很深嘛,结果弄成现在这样,但我爸妈,当年没什么感情,现在好像过得还蛮幸福。”
“所以你说,是不是感情在一段婚姻里并没那么重要。”
二十多年恩爱如一日的舒珍语温响夫
', ' ')('妇,温响却被发现偷着出轨三年,弄得亲姨自缢收场,表姐温晴圆至今不知所踪,收不到任何消息。
可她爸妈,毫无感情基础,却相敬如宾也走过了二十多年的岁月,这些年感情似乎还更深厚了些,若说两人都是医生没时间出轨,总有些偏颇。
舒寄尘看她那振振有词的分析,有些好笑,恨铁不成钢道,“你就巴不得你爸妈感情出点事是不是?要真是忙到没时间,能把你生出来。依我老爹的身份,就算你妈不想嫁,违背沈舒之间的约定,能有人捆着她嫁啊?”
“你天天跟人精似的,怎么到这上面就这么蠢了?”
说着,他点了点沈沅的头,意在点醒她,“这世上的夫妻多了去了,你只是碰巧遇到了相反的两个典型而已。”
沈沅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现在的她,仿佛走进了一个怪圈。
好像只有舒珍语温响在一起而舒惜语沈印慈分开,才能证明爱情是维持婚姻的线,进而进一步推出爱情的重要性。
“别老是盯着温响那狗不放了,他是真的绝无仅有的渣,别说跟你爸比了,你拿他跟谁对比都是辱了别人。”
舒寄尘一直都不怎么看得起温响,穷酸就算了,还没志气,就靠着自家姐姐往上爬,这些年他仅仅是因为姐姐才给了几分尊重而已,但沈沅因为常去舒珍语家小住,似乎受其影响颇深。
沈沅忽的想到自己昨晚对谢子珣说的话,因为家庭情况的相似性,她完全忽略了两个人之间的差异,这是两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个体,可她却强硬把谢子珣说成了一个类似温响的人。
这是赤裸裸的偏见和她不知道从哪生出的高贵感。
生生把一颗纯粹勇敢无畏的心给践踏了。
舒寄尘一番点醒让沈沅彻底想清楚了, 拔腿就往楼上跑想给谢子珣打个电话过去说抱歉。
然后等她打开昨晚的通话记录,手迟疑了,看了半晌, 终究还是没打回去。
既然已经明确拒绝, 这句抱歉恐怕说了也无益, 反而会徒增缘结。
倒不如直接就在昨天彻底结束。
这么想着, 沈沅反倒释然了几分,再次卷起被子昏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是被欣姨喊起来吃晚饭, 往客厅扫了一眼, 舒寄尘早离开了。
已是晚上七点,沈印慈和舒惜语工作还没归, 虽没打电话回来, 但已默认是在医院加班。
沈沅一个人沉默吃着饭,在想最近两天是不是要出去找份新工作。
舒珍语离世,温晴圆失踪, 対舒家和舒惜语都打击颇深, 她一边要顾着家里,一边还要收拾心情兼顾工作,实在分不开心,故而前些日子就辞了实习的工作。
这一个多周都歇业在家。
但一直待在家当米虫也不是办法, 沈沅吃过饭便开始着手在网上找工作, 她是没什么志向和追求的人, 主要就是想找份按时上下班, 双休的工作。
挑挑拣拣看了一两个小时, 没几个感兴趣的。
这年代,想找份不加班的工作简直是奢望。
看了许久没什么发现, 沈沅打算下楼去泡杯咖啡提提神,回来继续,刚踏下最后一层台阶,正好碰到一起下班的沈印慈和舒惜语,两人相携着进门,相谈甚欢。
沈印慈眼睛不离身旁的妻子,舒惜语缠着他的手,抬头看向他,笑红了脸。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母的关系真的如胶似漆起来。
沈沅压下心底的纳闷,笑着走了过去,问候道:“吃过晚饭了吗?”
“跟你妈在外面吃过了。”
沈印慈看她一眼,沈沅穿了件及膝长裙,黑发如墨,眉目朗然清秀,气质卓然,有几分像他,他心中一软,笑问:“下楼喝水?”
“过来泡杯咖啡端上去。”
沈沅说完,指了指厨房。
“马上要睡觉了,少喝点咖啡。”
舒惜语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她微微皱起了眉,“你最近睡眠一直不好,睡前还是少喝点有的没的。”
“嗯,那我等下温个牛奶。”
沈沅擦了下鼻头,很快应下来。
舒惜语笑弯了眼,対女儿的乖顺极满意,先一步上楼去了。
沈沅转身去厨房温牛奶,她刚拧开火,沈印慈走了过来,站到了厨房门口,“在找工作吗?”
“嗯,在考虑。”
沈沅转过身点了点头,拿起勺子一下下搅拌着牛奶。
“寄尘前两天跟我说过,说有意让你去他公司工作,不过我左想右想,还是想着让你去你叔叔公司工作,总归是自家人,不会为难你,或者我们帮你找一个闲职也好。”
她是独女,两人就沈沅一个孩子,打小就管得严了些,但现在孩子大了,又经温晴圆出走一遭,沈印慈倒有了想放养的心思,不想强逼她做什么,为了使沈沅安心,又补充道,“当然,你要是想继续休息也无妨,咱家也不缺你工资那点
', ' ')('钱。”
“看情况,我自己再想想吧。”
沈沅也没明确拒绝,她现在没什么目标,但着实不想继续这样下去,走后门挂名上班,一边工作一边寻找未来目标倒也不错。
沈印慈淡淡嗯了声,嘱了声早点睡,转身上楼。
牛奶温起来很快,不一会儿表面便浮起了热气,沈沅关了火,小心倒进玻璃杯里。
她低头抿了口,慢慢思考起自己喜欢什么。
未来还那么长,总要找个自己热爱的,不然,人生真的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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