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的那顶草帽不知怎么样了
就是那年夏天从椎冰去雾积的路上
掉进峡谷的那顶草帽呦
妈妈,我喜欢那草帽
一阵清风却把它吹跑
你可知那时那刻我是多么惋惜
妈妈,那时对面来了位年轻的采药郎中
打着玄青的绑腿和手背套
他不辞辛劳帮我去找
无奈谷深草高他也无法拿到
妈妈,你是否真的记得那顶草帽
那路边盛开的野百合想必早该枯萎
当秋天的灰雾把山岗笼罩
草帽下也许每晚都有蟋蟀歌唱
妈妈,我想今宵肯定会像这儿一样
那条幽谷也飞雪飘摇
我那只闪亮的意大利草帽
和我写在背面的名字
将要静静地、凄凉地被积雪埋掉……”
这是倭国的一首著名的草帽诗歌,抒发了诗人对美好事物的怀念之情,这老僧在此时吟唱这首诗歌,倒也算得上应情应景。
不过这老僧虽然自己把自己感动的伤心落泪,郭大路却是无动于衷,这野田宗次郎就是被他杀的,他有什么好伤心的?
只不过想到当初风光无限的一代宗师,如今却葬身此地少有人知,却也生出不胜唏嘘之感,“自古帝王将相莫不有死!”
此时天上下起小雨来,清雨之中,薄暮冥冥,埙声如泣如诉,回荡在整个浅间寺内,很多僧侣都停止了动作,静心倾听。
而老僧沙哑的歌唱声,也与埙声相合,更多了几分凄凉之意。
一曲埙声吹罢,郭大路将手中陶埙放在了野田宗次郎的墓碑之上,“你这父亲倒是对你疼爱的很。可他要不教你习武,你焉能死在我的手中?所以杀你的人,到底是我,还是你父亲呢?”
老僧唱歌的声音戛然而止。
郭大路嘿嘿笑了两声,长声吟诵了一句倭国短诗:“人跌倒了,又爬起来,大山静悄悄!”
这首短诗与华夏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意思是,无论人类如何折腾,发生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但对大自然来说,这些人类与草木山川无有任何区别,漠然视之,不做理会。
如今的郭大路就好比是漠然的大山,野田宗次郎死了,老僧哭泣唱歌,这些对他来说,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正在唱歌的老僧明白了郭大路的意思,一瞬间苍老许多,喃喃自语,“圣人不仁啊,他已经是武圣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