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次数多了,赶鸭子上架也得上。演员的本事磨练出来了,成不了名角,但成为一个数得出名号的戏曲演员,还是可以的。
这事情就这么拍板钉钉了。
金从善说:“老弟啊,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让他们也看看咱们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儿,不是只有洋人那东西才是好的。这戏,有很多人都爱听着呢!”
一口气被激起来后,便很难平息下去,金从善是执意要和对方打这个擂台了。
沈槐自是满口应是。
从今天开始,到下个月十五,还剩下二十多天的时间。
在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沈槐需要化整为零,调整一下戏班子的各种问题,让他们在戏台子更好的配合,能有更好的表演。
这是一项不小的工作,沈槐光是现场考察,摸清各种演员的脾性和优缺点就用了两天时间。接下去更累,沈槐不仅要言传身教,要给他们示范,还要给他们纠错,一个戏班子除了主演还有跑龙套的,各个都要他来操心,每天一下班回家累得嗓子都哑了,恨不得倒头就睡。
好在有沈声默给他养嗓子的润喉水,才让沈槐好过一点。
每天鸭着声音回家,第二天起来又生龙活虎的了。
沈声默以无聊为借口,每天也跟着沈槐去戏堂子里。
沈槐在工作,她托着腮在底下看,可以算得上是这一出戏的第一个观众。
白天看完后,晚上回来,沈声默会进入戏曲练习室里,把白天学到的知识全部检验一边。
在白蛇传里,传统的白素贞形象是青衣旦,但在盗仙草一折中,又是武旦,一席水袖要舞得起来,刀剑也要会舞。
所以这是一出极难的戏。
戏班子的旦角不会,经常被沈槐揪住独自训练。沈声默每每就静静的看着,自己私底下早就把白蛇的戏份演熟了。
偏偏轮不到她上场,诶。
沈声默想着,等沈槐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发了工资有了钱之后,她就去剧组跑龙套吧。然后混个熟脸,当个女明星,就把粉丝都拉来听戏。
虽然弯弯绕绕,但也是一条可行的路,还能走。
现在的沈声默最然身无长物,但至少一张脸还是能看的。
甚至可以说,是漂亮。
这一张漂亮的脸,让她有了很多选择的余地。
沈声默就在戏堂子慢悠悠磕着瓜子,看起戏来。
戏班子里都是男孩子,正是青春少艾的时候,心思漂浮不定,吃不了苦,一天一天下来,心中对新来的师傅充满怨怼。
他们总是被师傅骂,而在台下的沈声默那双含笑的眼眸就好像看他们笑话一样,加上每天骂他们的人,是沈声默的父亲,这更是让人忍不住心中火大。
终于过了几日后,男孩子们坐不住了,诚心想要找找沈声默的麻烦。
终于有一次,中午中场休息,沈槐找金从善报告工作进度去了,戏班子只剩下训练的男孩子们,以及沈声默。
唱白蛇的那个旦角在训练的时候,故意舞着水袖,用力挥向沈声默的桌前。
这一挥力道可不小。
直接把沈声默桌前的瓜子们全扫落在地。
吃的全没了。沈声默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白蛇忽然来的这一出,让男孩子们忍不住高声喝彩起来,“呼呼”的声音响彻戏堂,搞得冷清的戏堂子里仿佛有上百人正在看戏一样。
沈声默避开得及时,没有被这水袖打到,但她的瓜子被打落,这可惹到她了。
“喂,你们干什么呢?师傅是这么教你甩水袖的吗?”
沈声默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难怪金老板说你们蠢笨如猪,怎么教都教不会呢。我天天看你们在台上排练,我都会了,你们却还不会。特别是你啊,小花旦。”
沈声默讽刺人的功夫那可不是开玩笑,她一双眼笑眯眯的扫向白蛇,就把人家一张脸讽刺得通红起来。
“你——”白蛇离开了唱词,好像就不会说话了一样,气得面红耳赤,偏偏不知道说什么。
他又舞者水袖朝着沈声默的门面甩来,那水袖的力道很大,水袖还没碰着沈声默的面,就能感受道一股劲风。
……沈声默躲开了。
她是直接往后翻了一个跟头,漂亮又利索,然后稳稳当当的站在桌子上。
“好——”
有人要喝彩。
但被周围的人骂了:“好个屁!”
于是所有人噤声。
白蛇一双眼睛都瞪圆了,愤愤看向沈声默,水袖第二次又甩过来。
此时,沈声默又一个往后下腰,躲开。
她每一个动作都很标准,同时充满了力量感,光是看着都能知道,她的腰肢一定柔韧而充满了力量。她的四肢修长,如果手中有水袖的话,指不定舞起来有多好看。
所有男孩子都睁大眼睛,看呆了。
沈声默冷哼一声,然后从戏台子旁边的武器架子上,抽出一杆花枪,提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