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便立即转过了头,跟在了宣诗云的后头,蔺经武则一脸认真的朝赵栀鞠了一躬:“母亲,孩儿告退。”
赵栀朝他柔柔笑了一笑,施了一礼:“大爷不必多礼。”
“蔺经武!”
钱风泠转过头,冷冷的瞪了蔺经武一眼。
蔺经武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皱,他本来就是倔牛一般的一根筋性子,见钱风泠这般多的事,心中愈发不悦。
“大爷,有人唤你呢,你快些过去吧。”
蔺经武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长形檀木盒子,递到了赵栀手中,正色道:“昨日经过了五华阁,见这簪子配母亲,便买了来,给母亲做见面礼。”
赵栀有些呆滞的望了他一眼,还未来得及再同他说话,蔺经武便被钱风泠给拽走了,蔺经武自从上次腿断了,到现在都没痊愈,走路还有些坡脚。
此时,李轻云和蔺榆早就离开了这处,只余下了赵栀他们三人在此。
蔺经武的腿断了,原是要上百天都不能动弹的,蔺经武在床上躺不住,用了好药,腿上缠了绷带,歇了几日,便直接下了床,任谁劝说都不管。
赵栀垂下了眸,刚刚将盒子打开,还未看清里头的发簪是什么模样,发簪便已经不见了,她抬头一看,才发现发簪出现在了蔺孔明的手里。
蔺孔明垂眸瞧着那支莲花型的玉簪,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舔了舔唇。
赵栀上前一步,伸手去夺,蔺孔明不知怎的动作的,便将发簪换到了另一只手中,赵栀又跑到了他的另一边,要去夺那发簪,发簪绕着蔺孔明的手指转了几个圈,便“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半。
“哎哟,不小心碎了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再陪母亲去买一支,作为赔礼?”
蔺孔明微微皱眉,面上尽是惋惜,颇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赵栀小嘴微微张着,眼眶微微泛了红,便要半蹲下身子,将那碎了的玉簪捡起来,蔺孔明朝着路远瞥了一眼,路远便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了那玉簪上,且使了内力,再次抬起脚的时候,那几段玉簪已经变作了粉末。
“都怪我!爷,你说我怎的这般笨呢?没事踩什么踩?这玉簪原本还能补好的啊!”
路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抬起了脚,面上尽是丧意。
蔺孔明垂眸吹了一吹,就连那些粉末都被他吹散了,落的赵栀一双绣花鞋上都是玉粉。
随后,蔺孔明一歪头,躺在了轮椅上,双手一摊,装死。
赵栀小嘴一扁,绣花鞋轻轻抬了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蔺孔明!你故意的!”
蔺孔明懒洋洋的在轮椅上瘫着,微微睁开了右眼,又闭了上去,任由赵栀如何晃他的轮椅,他都不睁眼。
不,他死了,晃不醒的。
“夫人,您莫气,现在属下便带着爷和您一起,再去五华阁买几支给您戴。”
赵栀力气极大,路远真的怕她将蔺孔明晃死,忙担忧的朝赵栀走近了几步。
“这不一样!那发簪……那发簪是大爷送的!是一片心意!”
“哪里不一样啊?”
蔺孔明突然睁开了双眸,一脸痞气相,眸底透露着危险。
蔺经武的腿上次被打断,现今还未痊愈,要不……再打一次?
55、赵栀是你弟妹 ...
“大爷送我发簪,是出于一片孝心,而三爷送我……意义便不一样,所以我便说不同。”
赵栀站在那儿,眸色清澈,一脸认真的朝着蔺孔明望着。
蔺孔明这才微微勾唇,眸中掠过了一抹笑意,心情好了一些:“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
赵栀一双翦水秋瞳微微闪动,轻轻握住了两只小粉拳。
“呵……这才差不多,路远,推爷出门,陪母亲去置办些首饰衣物。”
蔺孔明说罢,从腰间拿出了一把黑色折扇,右手一挥,便将折扇打开,轻轻扇了一扇,折扇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颊,仅露出了一双绝世无双的眸。那双眸似含着水一般,微微转动间,眼角的泪痣衬的他那双眸妖冶而风流。
男人缓缓的将折扇拿下,露出了精致的五官,暗红色的唇微勾了勾,将扇子合了起来,将扇子朝着赵栀丢了过去,懒散的躺在凳子上:“拿着!”
赵栀慌忙将那把折扇接到了手中,诧异的朝他望着:“三爷这是何意?”
“折扇赠你,日后无论你辗转去了何处,穷还是富,都能扇子拿着扇风解暑。且这扇子的字画是名家所绘,若是饿了,还能拿着换些钱,置办些田产。”
“我不要这折扇!三爷走哪,我会跟在哪儿的!”
赵栀将折扇打开,瞧了一眼上头用银线勾勒的几笔山水,微蹙了蹙眉,心中有些烦闷。
“呵……跟着我?”
蔺孔明眸色微动,调笑的转眸朝她望了过去:“赵栀,你莫不是以为爷会在这轮椅上坐一辈子,你推爷一辈子?过不了多久,这天下便要变天了……到时候,你跟着我,怕是性命都保不住……”
蔺孔明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眸色深邃如海,身上气势极强,带着一抹久居沙场的煞气。
若是这些年筹划的一切,尽成功了,东启成功登基为帝,一切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了……蔺府定会受到波及,到时,就连赵府和林府,能和蔺家连上关系的,都会难逃此劫。
此次他虽有十分之九的胜算,但……万一呢?
赵栀握着折扇,双眸没有焦距,怔怔的朝蔺孔明望着,几秒后,眸子逐渐对焦,变得坚定明亮了起来:“三爷,我保护你。”
赵栀虽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声音却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