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有带了旁的袜子,这个扔了便是,不用洗了,过来给三爷脱衣服!”
男人双手张开,微仰着下巴,眸中带着腹黑的笑,坐等赵栀给他脱衣。
赵栀走到窗户旁边,将几个窗户都给关了个紧,才敢走到蔺孔明身边,给他脱外袍:“三爷,若是被人瞧见,我要被浸猪笼的。”
“哦,好可怜哟。”
蔺孔明一脸同情,赵栀那握着蔺孔明系带的手顿了一顿,小脸微沉,将他的中衣给褪了下去。
她就知道,这男人的口中憋不出什么好话来。
“母亲,裤子也要脱。”
蔺孔明往后一倾,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倚在了墙上,笑眯眯的道。
此时,他的上半身就只剩下了里衣,随着他的身子轻动,露出了大片精瘦的胸膛,赵栀不敢多看,不过瞧了一眼,便低下头去,不敢抬起来,小脸绯红。
“裤子便不脱了……”
赵栀小声哼哼道。
天热,他里头定没穿什么东西,她……她是不会帮他脱这个的。
蔺孔明也认真点了点头:“现在让你看这些,的确有些早了,不过迟早都是要瞧个仔细的。”
这丫头以前虽然看过,不过……估计瞧着不是很真切。
“那爷在这儿先睡着,我先离开可好?我……我想要去看望四妹妹。”
赵栀小手绞着裙摆,一脸期待的朝蔺孔明望着。
她心中发懵,并听不懂蔺孔明刚刚说了些什么,什么看这些,什么瞧仔细……心中只觉得奇怪。
蔺孔明打了个哈欠,将双腿缩到了床上,扯开被子,盖上了身上,朝赵栀摆了摆手:“小丫头出去逛吧,爷要睡觉了。”
“那爷先在此睡着,若是有事,唤门外的丫头便好。”
赵栀心中欢喜,忙站起了身,推开了门,出了院子,朝赵雅所住的地方小跑了过去。
她走了后,蔺孔明缓缓转头,单手托着腮帮子,饶有兴味的扯了扯唇角:“这傻了吧唧的小玩意儿……”
迟早玩死你。
他活动了活动胳膊腿儿,便盘腿坐下,舔了舔薄唇,开始修炼起了内力。
赵栀带着紫云,刚刚走到二姨娘的院内,便听见里头斗嘴的声音,还有几声细弱哭腔,她心中诧异,将虚掩住的门推开,便朝里头走了进去。
赵霖着了一身绸缎制的绣花描金琵琶袖薄衣,挽了云鬓,鬓上戴了几支金钗,极美的脸蛋微扬了起来,不过才十三岁年龄,便已是如此咄咄逼人了,身后的几个丫鬟横眉竖眼,将赵霖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四妹妹,这事儿你就不能怪我了,你的丫头这月本就已经领过了月供,这又要去领一次,未免太可得起自己了吧?”
赵霖便是正值得宠的三姨娘的女儿,赵府的庶出三小姐,虽是庶出,但从小便被娇生惯养着长大,脾性极大。
赵雅刚刚在烧水做饭,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裳,被灶火熏的有些黑,她半蹲在地上,抱紧了二姨娘,双眸泛红:“本是没领过的!上次领的时候,云儿被李婆子晾在那儿晾了足两个时辰,受尽了委屈,甭说那二十两银子的月供了,就连驱蚊的香料都未曾给我们!”
“四妹妹,你这会儿又委屈了?我说那月供你领了,你便是领了!如今竟连我的话都敢反驳了,日后你还了得!二姨娘,我瞧你也别哭了,我不就让人扇了四妹妹一巴掌吗?你至于哭成这般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她了呢。”
赵霖嗤笑一声,从丫鬟手中拿过绣着海棠花的圆扇,微抬起头来,轻轻扇了一扇,模样傲然。
赵雅红着眼眶,伸出手轻轻放在了微肿的脸颊上,轻轻咬牙,胸膛起伏的厉害,望着赵霖,满眼尽是恨意。
“你个贱蹄子还敢瞪我!你信不信我今日……”
“都是自家姊妹,三妹妹这是做什么?”
赵栀的声音冷淡,从赵霖的身后传了过来,赵霖神色愣了一愣,忙转过头去,双腿微曲,朝赵栀行了一礼。
“见过大姐姐!”
她身后的丫鬟也跟着行了一礼,唤了声大小姐。
赵栀径直从赵霖身边走过,警告的望了她一眼:“何时轮到你在此大呼小叫教训人了?你可莫要忘了将来是谁给你许配人家,若是再这般跋扈,母亲可不会给你说什么好人家。”
赵栀的一番话,说的赵霖面色白了一白。
“大姐姐教训的是。”
“我看二姨娘和四妹妹的月供,多半进了你的口袋了,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去你母亲院子里要?”
赵霖眼眶子泛起了红,可怜巴巴的道:“大姐姐!你这便是冤枉了好人了!我怎会稀她二十两银子的月供而不要了脸面!我见四妹妹的丫鬟多次去要月供,才心中疑惑,过来二姨娘的院中看看,是怎的一回事的,这事……这事怎的又怪上我了?”
月供的确是她眯下来的,可是除了她和李婆子以外,又有谁知道?李婆子也得了好处,定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的!她打死不承认便是了!
“紫云,带上一些蔺府的小厮,去三姨娘房里,将她院子砸了,若是她敢寻父亲去告状,我这边还有蔺家三爷顶着。”
赵栀淡淡说罢,赵霖心中瞬间慌乱了起来,她上前几步,祈求的拽住了赵栀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大姐姐,你莫要这般欺我娘俩!我是真的没有拿二姨娘的月供!”
“无论你拿是不拿,我就是想砸,你不会又想去寻你二姐姐帮你吧?你不妨去试试,你二姐姐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赵栀不着声色将衣袖扯了回来。
“我……我拿的,是我拿的……我这便将月供还给四妹妹……大姐姐,只怪我买衣裳缺了些钱,一时贪心,我便……”
赵霖双手掩目,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肩膀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