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忙半跪在地上,就要将赵栀扶起来。
蔺孔明不知从哪儿捡起了一根小棍,不解的戳了戳路远的脑袋:“喂!你做什么?”
“爷,属下得将赵姑娘抱回房内,再寻大夫给她看看啊!这估计着都摔傻了。”
“哦,你抱吧,抱完之后你正好娶了她。”
蔺孔明悠悠说罢,还未来得及碰到赵栀的路远浑身一颤,讪笑着往后退了一步:“属下忘记了,这赵家姑娘,是爷日后的夫人,属下怎么敢抱夫人。”
“谁娶她呐,爷才不娶她,脏死了。”
洁癖严重的蔺孔明望着一身尘土的赵栀,冷笑一声。
“可是爷将她看光了,看光了,就要对人家姑娘负责啊!”
“哦,那就负责吧,怎么负责?”
“爷娶了她,就算对她负责了。”
“哦,那不负责。”
“……”
赵栀从墙上摔下来之后,及时用双手抱住了头,又用了些内力护体,一张脸才没有遭难,只是双手擦破了皮,头也懵的厉害,趴了许久都动不了,好容易慢慢缓过来了,便听到了蔺孔明和他的属下,正在讨论着‘负不负责’这个问题。
赵栀咬牙,身子一动,费力的弓起了身,右手搭上蔺孔明的轮椅,就要站起来。
蔺孔明眸色逐渐发亮,唇角浮现一抹兴味浓厚的笑,控制着轮椅,往后退了半步,赵栀右手一空,幸好她及时扶住了树,才没有再次栽倒。
她眸色冷漠的瞪了蔺孔明一眼,低头望了一眼手上的伤,小嘴一扁,差点哭出了声。
她擦了擦脸上的灰,吸了吸鼻子,哽咽着朝蔺孔明望了去。
“你个傻子,为何……为何不接住我?若你接住了我,我也伤不得这般严重。”
蔺孔明一脸奇怪的朝她瞧着:“接你?你这般沉,我接你?”
赵栀小嘴再次一扁,心中的酸涩,加上身上的疼,竟落下了泪。
她右手抬起,猛地朝蔺孔明指了去:“你个混球!还未嫁你,你便任由我摔死,若我嫁了你,你定巴不得我早死!”
母亲说过,男人娶妻前一个模样,娶妻后一个模样,娶妻前对那女子不好,娶妻后便对那女子更不好了。
看来,她这一桩婚姻,注定是个悲剧了!只可惜……只可惜她已被蔺孔明看光了身子,旁的公子也不愿再娶她做正妻。
赵栀年龄小,觉得现实和她的想象相距太远,小书本内的夫妻琴瑟和鸣,只能是书中的内容,越想越委屈,她将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朝着蔺孔明砍了过去!
蔺孔明眉头微蹙,控制着轮椅往旁边一闪,避开了她的剑。
“赵栀,你神经病?”
“我杀了你!”
赵栀对着蔺孔明一阵乱刺,把路远也吓的不轻,就在这时,他忽的听到了主院响起了一阵阵的哭嚎声,似是出了什么事,忙身影一闪,便挡在了蔺孔明的面前。
“赵姑娘,您先别急着砍我家主子,前头好像是出什么事了,我们得快些去看看!”
“随便,反正也砍不中……”
赵栀敛眉,将剑丢到了地上。
这蔺孔明滑溜的同泥鳅一般,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怎的,自己如何砍都砍不中……
下一瞬,路远便飞速的推着轮椅,带着蔺孔明朝主院跑了过去,赵栀则提着裙子,蹙着眉头,跟在了后面。
她总觉得自己今日前来,像是赶上了蔺家的什么大事。
主院内,此时正是一团乱麻,蔺家整整一个大家子的人,都守在了门外,或站或坐,一个个心神不宁。
“母亲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的会突然发病?”
钱风泠着了身月牙色绸缎,上绣着淡色杜鹃花,鬓发高挽,冷汗顺着碎发滴了下来。
“大嫂,你就别来回晃了!别母亲未曾得救,你又急出毛病了!”
李轻云眸色精茫一闪,长叹了口气,走到钱风泠身边,便要去拍她的肩。
钱风泠往旁边一退,眸色转冷,让李轻云扑了个空。
“你这贱蹄子!一个不要脸的青楼妓子,连我家夫婿都曾勾搭过,别以为自个儿爬上了正妻的位置,便是我二弟媳了!告诉你!我不认!”
钱风泠瞪了她一眼,猛地坐在了凳子上,接过丫鬟递来的圆扇,仰头缓缓扇了起来。
李轻云唇角的笑意,僵硬在了那儿,一时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莫要再吵了!男人都不在家,只剩了我这老太婆和你们二人守着家,现今云儿生死未卜,你们再将我这老太婆气出病来……咳咳咳……”
老太太着了身深棕锦缎宽袖交领衣,头上戴了浅色抹额,看起来约六十来岁,她面容急切,猛地咳嗽了起来。
钱风泠神色一慌,忙朝着宣诗云扑了过来,哭出了声来。
“祖母,我母亲还不知情况如何,您可莫要再气出病来!”
赵栀跟着蔺孔明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颇乱的情景。